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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
这一晚,夏末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两点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忽然啪啦一声,不知是什么落地,把夏末给震醒了。
客厅接着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男女的争执声。
“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夏大年踢了踢翻倒的垃圾桶。
“熬夜加了班,我很困,睡醒再说吧”林凤依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准备向卧室走去。
“天天加班,孩子不用管了是吧?是不是你亲生的?”夏大年吼了一声。
声音太大,房内的妹妹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轻声嘟囔,“哥哥,爸妈又吵架了吗?”
“嗯,没什么事,你接着睡”夏末把妹妹乱动的手压下去,又拉了下被子。
小孩困意很大,还是禁不住睡了过去,夏末提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你小点声,孩子在睡。我拼死拼活的工作,为的还不是这个家?你那点死工资能撑得起整个家吗?”林凤依怒目而视。
“我早就说过,有多少能力挣多少钱,享受怎样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已经过得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孩子,你不愿放下工作,我也没时间陪,孩子孤零零的在家很危险”夏大年抚着额头,重复以往的对话。
“从孩子怀孕到出生,我不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家吗?但是孩子现在已经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了,我希望出去工作挣钱,而不是过着仅仅吃饱的生活。我说让你妈过来照看孩子,反正她这么闲,这么大年纪还做什么农活,可你又不肯,但凡你工资够高,我还用工作吗?谁不想当少奶奶?”林凤依越说越伤心,心里像堵了一块墙。
“我妈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有精力管小的。听话,你先把工作辞了,我很快就升职了,每月能增加两千的工资呢,再存个把月,然然就能上幼儿园了”夏大年放轻语气哄着。
“别说你升职还不是定数,就那两千,也勉强供得起然然的费用,我们的生活不依然是这么紧凑,你知道吗,我复职了,才知道多难再上岗,很多东西要重头再来,很多知识都很难补上,我和社会脱钩了,你告诉我,我只能在家做个家庭主妇?”林凤依咽喉哽住了,双目发红。
林凤依打小就是不服输的人,她不愿被社会排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头破血流,她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做个小小的家庭主妇。或许,这是新时代的女性,但是在贫穷的日子里,面对一个一家四口,自我要和现实掂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的自我比孩子还重要吗?”夏大年无法理解,为何林凤依要把家庭主妇看得如此不堪,每个母亲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凤依一言不发,这样的对峙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却依然无解,她没有安全感,只有有了足够的钱,她才能有底气地立足,无论是外人,还是家里人。因为钱是最实在的,一旦没了钱,就像被生活随意把弄。
听着外面渐渐静了下来,夏末打开了门,轻轻关上,“爸,妈,今天是然然的生日”。
夏大年和林凤依回过神来,却不知道如何回应,看着夏末找了根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扫进垃圾铲。
“是妈的错,我订了蛋糕,今晚给她过个生日。”愧疚地道了歉,林凤依打开冰箱,把手里的蛋糕放进去。
“爸爸也有错,时间还早,小末你再进入睡会吧,爸爸来收拾。”于是把夏末手里的扫把夺过去。
夏末转身回睡房,却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看着熟睡的妹妹。
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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