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赋 (1 / 2)
        曹鹿予摆出的架势，不再是之前的模样，换成了一种桩势：十趾紧扣地面，头顶如若青天，两肩松弛，拔背含胸，身体似怀抱满月，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吸气时，腹部塌陷，呼气时，如怀胎十月，一呼一吸间，胸腹中仿若有雷鸣，轰然作响。

        叶靖初看时觉得眼熟，但并未多想，学着动作，摆了起来。曹鹿予见状收起架势，过来帮助叶靖，一边纠正叶靖的姿势，一边口里念着：“要动中含静，静中含动，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要静时随时可变之，要动时又随时可定之，如山峰之起伏，外形公断坐之，却一脉相连其收发也。”

        体力比之前好了许多，却依旧不能支撑太久，起伏之间，叶靖渐渐觉得气力不支，曹鹿予继续说道：“呼吸时含胸拔背、松肩松胯，气力直贯丹田，求一个内外协调。脑海中忘却外物，一心集于灵台，由上往下。”

        叶靖本是摇摇欲坠的状态，听着曹鹿予的指导，只觉得丹田中似乎生出新的气力，延绵不绝，整个人稳住了身形，吸气呼气，胸腹间隐隐有声音作响，一身畅快无比。曹鹿予本待扶住叶靖，见他稳住身形，又有声响传出，先是好奇，接着好似不敢置信一般。

        马勇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随即想到了什么似得，迅速出手，一掌打在叶靖头顶，叶靖正沉浸在练武的快感中，猝不及防，晕眩过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一桶黑糊糊的药汤中，旁边守着曹、马二人，马勇见叶靖醒转过来，跪下请罪道：“老奴罪该万死。”

        叶靖刚醒时，本能的警觉让他先观察环境，听得马勇声音，想起来是被他打晕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本待发作，但他并非蠢人，强压着怒气，面色缓和的问道：“马老请起，之前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曹鹿予回道：“是的，少爷。练武时，不曾想到少爷突然晋入二品。老奴本意是少爷先练着架势，撑不住了，休息一会，谁知少爷天赋异禀，猝不及防下，幸好老马出手打晕少爷。当时少爷是否觉得丹田内气力生生不息，仿佛用不完似得？”

        “是，而且还有一种快感在其中，人似乎沉沦进去，难以自拔。”叶靖回道。

        曹鹿予庆幸的说道：“幸好马勇当机立断，少爷那时候初入二品，没有固本培元，身体不足以支撑消耗。那股源源不绝的气力，抽取的是本源精气，持续下去，必将气血衰竭而亡。此刻是否觉着浑身无力，头也有些晕。”

        叶靖查看了会自身状态，确实如此，又看到马勇还跪在那。于是作势起身，口里说着：“马老快快请起，别说是有原因的，即便是马老无事敲打小子，也是应该的。”刚站起来一点，一阵晕眩感袭来，跌坐回桶里，马勇见状急忙起身，扶住叶靖，让他缓缓靠在木桶旁。

        马勇说道：“虽然事出有因，但老奴以下犯上，罪过不小。”叶靖才不管这些个规矩，趁热打铁，握住马勇的手说道：“马老万勿自责，老爷有言在先，让马老教导于我。无师徒之名，却有其实，先生责罚学生本是平常事，更何况是救我性命。”

        叶靖眼神真切，孺慕之情溢于言表，马勇一生无儿无女，哪里挡得住这样的攻势，当下老脸一红，说道：“老奴.....唉。赶紧休息，切勿多言，老奴听小少爷的就是了。”

        之前叶靖强打精神，现在听马勇答应，实在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叶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天色微微发亮，零星的光芒照在身上，衣服早已摆好在床边，叶靖起身穿戴齐整，并不忙着出去，闭上眼睛，细细的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外表并无太大变化，叶靖放下心来，原本还担心练成王安那副粗壮模样。此时身体内部不同以往，丹田中不停生出一丝丝气流来，气流运转，环绕周身经脉一圈后，复归丹田，如此周而复始，每循环一圈，肌肉筋骨便紧实一分，握紧拳头，气力再也不似从前一般软弱，叶靖有感觉，若是一拳下去，即使不能开碑碎石，打穿几块硬木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情。

        回想曹鹿予的架势，叶靖有些莫名的熟悉：八极拳？和后世的八极拳不同，曹鹿予的架势，更像是雏形版的拳桩。动静刚柔是古武中无处不在的理论，是否一脉相承？叶靖不得其解，只知道后世再怎么练，也达不到如今世界的高度。

        叶靖还在思索着，外间传来稀稀拉拉穿衣服的声响，过的一会，含玉走了进来，见到叶靖，笑着说道：“少爷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叶靖见她面上虽是带笑，可眉宇间却显得十分疲惫，一股说不清的落寞之色。心中一紧，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拉着含玉坐下来，关切的问道：“昨天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苗嬷嬷欺负你了？”

        含玉绷不住了，抽泣起来，声音呜呜咽咽，如离群的小兽一般，看着让人心疼。叶靖勃然大怒，起身要去寻苗嬷嬷，含玉急忙拉着他，摇摇头，仍是不发一语，叶靖见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于是扶着她坐下，说道：“唉，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句话也好啊，哪怕是天大的事情，有少爷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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