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庭州保卫战(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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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庭州保卫战(一)
        外交斡旋失败后,马重英倒也光棍,直接就开始准备攻城了,根本就没搞什么试探什么的。

        马重英知道现在多拖一天都对自己不利,目前的粮草也只够维持不到三个月,也就是说随着春天的到来,马重英的大军就要断粮了。

        李素羽这几天一直陪着郭挺在巡视庭州城的守备情况,790年的新年就是在城头上过的。庭州城并不大,在郭挺看来也就是后世大一点的镇子罢了,不过里面设施倒是一应俱全,不相干的人等撤出以后,两万多的兵马挤在内外城里倒也不显得拥挤。

        郭挺站在城头俯视着庭州,此刻北风呼啸滴水成冰,郭挺带着手套护耳仍然觉得冰冷刺骨,城头城下到处是奔忙的士兵和将领。外城内的易燃材料和建筑都被清理干净了,城头和角楼还有各城门主城楼都在郭挺到来后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固加高。

        原有的大垛口都被大型钢弩、床弩占据,当然也有一些庭州原来守城准备的滚木还有不可描述的“金汁”(大粪汤)。城外在吐蕃大军到来前郭挺已经让带来的工兵营挖掘了三道的壕沟,最后一道壕沟还专门布置了铁丝网,本来想布置三道的,主要是目前铁丝网还不能量产。

        说道工兵营这是郭挺在达坂新城修筑的时候想到的后世兵种,他按照就是工兵铲形式重新打造了大唐版的工兵铲,还有一些铺路设备和架设浮桥设备,这将是以后郭挺心目中军队的必备军种。

        郭挺在城头的出现加强了守卫官兵的士气和信心,有道是“兵挫挫一个,将挫挫一窝”,郭挺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守卫庭州的两万人马并没有因为吐蕃的二十万大军而吓破胆,相反他们士气高昂、同仇敌忾。

        郭挺和李素羽现在真的是顾不上儿女情长了,本来郭挺是打算在庭州被围之前已经将母女二人送到达坂新城去的,但被二人拒绝了,她们觉得庭州就是自己的家,李元忠负有守土之则,而他们的妻女也要以身作则,郭挺尊重了她们的做法。

        郭挺每次和李素羽匆匆一瞥之后,两人无尽的情谊包含在彼此热切的目光中,然后相视一笑就转身各自奔忙去了。

        李素羽和杨氏除了照顾昏迷不醒的李元忠还帮助杨袭古组织后勤供应还有不断地给庭州士兵鼓舞打气。所有的庭州老兵看到李素羽母女都是眼含热泪,他们几乎人人都觉得保卫庭州不仅是为了大唐,更是一种报恩,报李元忠的知遇之恩,报李素羽与杨氏的不舍不弃之恩。

        这样的女人古今都是罕见地,连郭挺有时候都自愧不如,所以庭州之内的大唐官兵并没有因为被包围而丧失信心反而更加军心稳定、士气如虹。

        庭州被包围的第三天早上,天气刚蒙蒙亮的时候,吐蕃军队大营里响起了沉重的号角声。郭挺急忙上城头用千里望观察对面情况,只见吐蕃军队营门打开,轻骑兵鱼贯而出,随后的盾兵,长枪手依次小跑出大营列阵。最后在一片喝骂声中,无数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像乞丐一样的人群木然走在了吐蕃军阵的前方。

        郭挺发现这些人什么面孔都有,好似西域的人种还有不少黝黑的天竺人,甚至郭挺还看到不少唐人装束的,估计是吐蕃与大唐历次战争中掳掠的战俘和平民百姓。

        随后郭挺看到每个人被要求拿一个口袋装上沙土,有抱着的有背负着的,吐蕃大阵的号角声又一次沉重的响起,这些人被后面押运的吐蕃士兵用力的皮鞭抽打,在呵气成冰的早上许多人急促的呼吸在脸周围形成了一片白雾。

        杨袭古突然叫到:“不好,吐蕃人准备用百姓搬运沙土来填我们的壕沟了,这其中还有不少我们大唐的百姓啊!”郭挺用牙咬住嘴唇,心里想这帮兔崽子真是歹毒啊,这个马重英如果落到我的手中,定将他千刀万剐!

        在吐蕃士兵连番催促下,直到有些吐蕃士兵直接砍翻了一些踟蹰不前的一些人后,这些人终于缓缓开始向庭州的外围壕沟前进了。

        他们许多人木然的背着或是抱着沙袋奔跑有些可能是害怕,嘴里一直“啊啊”的大叫着,有些人一边跑一遍嚎哭,鼻涕眼泪四处横飞,最让郭挺目眦欲裂的是那些大唐的俘虏和百姓一边向壕沟奔跑一边哭喊着:“兄弟们不要放箭,我们也是大唐百姓!”

        城头上所有的士兵都把牙咬的“嘎吱嘎吱”响,操弄床弩和钢弩的士兵穿着手套的手都在颤抖,大家都在看着郭挺的旗语,在战争中多数人都知道,怜悯是会害死人的。

        郭挺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对面第一排人马上要接近壕沟时,郭挺的手往下一压,瞬间城头的绷簧声,钢弩扭曲回直的“咔吧”声密集地响了起来,逐渐响声连成了一片。巨大的床弩标枪像一把利剑一样将刚扔下沙袋往回奔走的人穿倒一片,标枪过处就是一条无人地带,连穿几人的标枪枪头最后钉入坚硬的地上几尺深,带着尾部的枪尾急速的打颤。

        直接射爆头的尸体还在奔跑直到脖子上喷射的鲜血变成了汩汩细流后才软绵绵的倒下,被穿在标枪上的人不断的吐着血沫子惨叫,双手想极力挣开标枪但是随着力气的消失所有都变成了徒劳,血顺着巨大的标枪杆流入了泥土中,热气冒了一会就被寒冷的天气冻住了,但血流还是源源不断的流下来,最后形成了一个个奇异的血冰柱。

        此刻的郭挺趴在城墙垛口上用手按住急速跳动的胸口,这可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惨烈的战争场面啊,没有吓得尿裤子,郭挺都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已经了不得了。在面对对面的大唐俘虏和百姓时,郭挺不是没有过犹豫,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知道为将为帅者此刻最不该的就是怜悯之心,如果自己怜悯那就是对身后千万将士的犯罪。

        如果想怜悯那也是战后的事情,此刻他必须心硬如铁,无论站在对面的是谁他都必须下令射杀。

        随着床弩的不断射击,对面的人群终于撑不住了,一窝蜂似的开始往回狂奔,督战的吐蕃士兵的刀都已经威慑不了恐惧的人群了,吐蕃士兵很知趣的让开了道路,驱赶着人群又回到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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