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入柴门
  次日天明、上官天朗早早的就溜出了客栈、来到了渡口，此时大潮已退，水面平平，岸边排了十几艘载船，招揽着欲将远行的渡客，上官天朗寻了一老头的船前，那老头一脸皱褶，头发蓬乱，胡须乱杂，面尽沧桑，语出却很伶俐，看到上官天朗道：“小哥是要到江对面吧，快快来上船吧，我在这都十几年了，船摆的稳着哩，上官天朗道，老丈可还能容得一匹马，那船夫道：“容得、容得，”上官天朗把那匹长毛白马拉上船，又给了老头银钱，那老头喝了几声轻调、摇开了橹，船便向江中行了去。风逸美在这渡口的客栈认出了上官天朗、便想着跟着他就能找到云长子，心意已定，早见上官天朗出了客栈后，便与徒弟冷秋菲也出来了．

  上官天朗渡过岸下了船，也见那彩衣妇人与冷秋菲已到江中，想着不妙，观其昨日这妇人对自己的眼有总有怪异，虽并不认是坏人，但总觉躲其行倒是能避免一些麻烦。于是弃了大路，走小路半午却走了数十里，行道一山脚下时，天色渐黑，四下并无有客栈，只得寻寻，是否有山民简居，叨挠一夜，他寻得一人家、扣开柴门，只见一老妇人扶于门盼，声色苍老道，“有什么事么”上官天朗客礼道：老人家，可否容我在毕舍借住一晚，那老妇人良久未言，上官天朗如是再说道，今日行经至此、是也前至山路崎岖、想着明日再行，只是这居间散落，也是寻不得客栈杂旅，不得以才挠扣柴门，说完又一行深躬之礼。那老妇人看上去也六十有云，头发蓬乱、银丝发白，脸上沟壑纵生、黝黑干枯，一身黑蓝色粗布衫，包裹了那微驼的躯体，那老妇上下望了一回门前这少年，见他白衫青带、颜端貌正、又是恭恭敬敬的模样、道：“我这屋设简陋，如不嫌弃，那小娃请进来吧。”于是让进了上官天朗，上官天朗随老人家入得屋中，但见一小童躺在榻上，咳、咳颤动着整个身体，老妇人来到孩子身旁，用手扶拭着他的额头、顺而又握住他那小手、唤道“毛头”、接尔又唤了几声、那小童一无回应，老妇人摇着头、叹息着，不觉泪已滚落，上官天朗见此情、分明是那小娃生病在床，于是走上进前、用手触了他的额头，却有些滚烫炙手，又寻了他的脉向，是丝若游移，上官天朗寻其脉已知这小童这病因饥而生，倒是又染了风寒，从腰间取出一料药丸、掐开小童的嘴、便喂了进去，又向老婆婆要来了水顺了几口，于是又掐了小童人中，待他有些意识才又把他放回床榻上，”老人看着小童一边垂泪一边又是叹息一回，言道，这孩儿也是命苦，他父母自是一年前进山便再无回返，说话间，天色已经大黑，老人家掌起烛火，屋间亮起了昏黄的光，小童又是咳了几声、这老婆婆坐回孩儿的身旁，用手探之额头，那炙热见散，她愁颜稍展，看了一眼上官天朗道：“前面这山叫望梁山、唉、像我们这山野人家，便是靠这山为生呀，去年，我儿与妻进得山中采拾便一去不归，于是又叹息了声，只可惜留下我这无用的老妇人手足无力，连这小娃也照顾不得，说到这，她眼中又浸出泪花，拾起衣角，在眼上抹了去，又道:前些时日，从山上荒跑下一人，撞的我门开，向我寻了些水，却向我道出了原来这山中有一黄面邪士，便逮去进山之人、胁迫苦工，要兴建什么殿堂，那人急逃、摔下山崖侥幸才得以活命，或是我儿妻尚存人世，我便也无救助之方，只剩我这老小孤苦无依、于是又叹息了一声，上官天朗听得还有如此之事，便对老婆婆道，婆婆，怎地不去报之官府，那婆婆道，这事又如何容易呢。”这时那小童又连咳了数声、于是醒将了过来，唤道，婆婆、婆婆我饿，这老妇躬下身，背脊弯了个半弧，看着小孙儿醒来，是舒了一回子的气，不过是又愁了，又哪有什么食物呢，于是端过刚刚打的半碗水，扶起这小童，又喂去数口。上官天朗见此情景却徒然生怜，又望向这屋间，东墙角有一方桌、桌面毛木残损，桌上又有些瓦罐器具，又残缺不全，一条破布帘，封了那门洞口，再见屋间也便别无它物了，上官天朗身上便还有些干粮，于是取肩下包袱，摸出一囊袋，递到老婆婆手上，道，老婆婆，我这还有些干粮，那老婆婆接过囊袋，手不停的颤抖起来，于是上官天朗自踱出门外，外面的天色稍有微亮，是云遮星月，这时云飞走行速，上官天朗心中一痛，此刻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不觉也泪落湿襟，自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得之，于是又摸出怀间玉佩、手持之良久。忽闻一阵窜动声响，便随着声音追了上去，这时候云开月出，却露出了一个大圆盘子，事物倒也辨出一二，他追赶着，行之不远处，却见得六七只兔子，匐于草丛之中，见有声动，便东来西窜，最后却盘结到了一棵长叶绿树上，上官天朗看的出奇，只见那树杆有如指粗，根枝齐密于一簇，这六七只兔窜到中间两根粗的枝条上，直把这枝压得垂贴，便使两侧杂枝藏盖住了，上官天朗看的清楚，于是脱下长衫，布成一网，只轻身一纵，便把那丛树封了个严实，又抽绳缚了这衣衫底围，剑削枝根，只这几只兔便都收了衣腹之内，心下甚喜。于是回了那简陋屋间，见那婆婆把那白馒掰成碎块，泡于水中，自喂着小孙吃下。老婆婆，上官天朗言道，我这又缚了些兔子回来，他指了指地下那衣缚的包子，老妇人心下一乐，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上前去，见那缚中隐隐动动，唤着上官天朗道：“小儿郎，你把它提过，”于是上官天朗提起那包，随着老妇人，过了那布帘门洞，外间倒有一口土烧的青灰圆缸，那上有一木板盖栏，栏上又一块大石、大石上又缚一网绳，老妇人脚下踩去一木踏，这大石连同这板盖栏便全部的抬起了，秉烛之上，这缸深却空空如也，老妇人道，小儿郎、便把这包中之兔倒进这缸中吧，上官天朗一抽绳尾，那衣便散开，一丛树毛连同六七只兔子一并的落入这大缸之中。老妇人放下脚踏，那盖板大石自而然的又落了下来，便又行之屋间、哄好了小娃，吹息灯灭，几人便也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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