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第二十三节，最后一次的“四小孩”。
        陈林轻声的一句话让徐木有些愣住了，这还真让徐木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懂了吗？”陈林徐木好几秒都没有说话，便依旧低着头，瞳孔扩散，表情失落而无奈，然后继续轻声说着，深怕徐桃被吸引过来，“我家就一个破屋子，一张破草席便是床，几个破碗，这样的我简直就是——假如你姐姐真的嫁给我，不要说你妈妈会担忧我能不能给你姐姐更好的生活——就连我自己也没有那个自信。你不是说你要去外面的世界吗？木子，你应该懂我在说什么——”陈林抬起头，眼神无光，面无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徐木回过神来，双手抓住陈林的衣领，脸凑近陈林，恶狠狠的说着，“在这个小山村里小爷我不知道什么狗屁物质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小爷我只知道睡觉只需一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一日三餐餐餐饱，这便满足了，只要我姐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其他的都是狗屁！”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本来就是想在这个山村里聊聊度过此生，不争不抢，安于现状，你这混蛋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娶我姐姐了？！”徐木气冲冲的说着，却一样不敢大声，生怕招来王霸和徐桃的注意，“你这臭小子，你若不努力你是不是永远不想娶我姐姐，你若不表态是不是让我姐姐等你一辈子——你若不表露你的心意，村里就我们四个，你非要等我姐姐嫁给王霸你就开心了？死狗——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好狠呐，伤了我的心，伤了我姐姐的心，更是伤了你自己的心——”徐木说着语气有些哽咽，眼圈也是红红的。

        “我不是说吗？我会给你和我姐姐很好的生活，只要我姐姐能够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你老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话，那小爷养你一辈子！”徐木说着抓住陈林衣领的紧握成拳的手松开来，“好了，我现在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管是撒谎也好，真心也罢，我只问这一次，无论回答如何我便都当真，对于我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

        “爱——”几秒过后陈林压低声音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守护桃子一辈子。”

        “切！”徐木一听，心里无比高兴的，嘴角一翘，发出感叹，“这不就结了？你现在就好好和我姐姐培养感情，最多两三年后即便是你们两个一直在这小山村里我也会让你们结婚的！好兄弟，一辈子的约定！”说着徐木冲陈林伸出一个拳头，陈林心领神会的伸出一个拳头，与徐木的拳头碰了碰。

        “木子，你们会留下来吗？”陈林将手放下后冲徐木轻声问。徐木一怔，瞪大眼睛，良久过后，只是连连说着，“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会走——”而后徐木又开口补充着，“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回来，除了和你小子有过约定以外，我还相信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无论多远。要是我姐姐的话——我猜，你在哪里她便在哪里——至于王霸那个死胖子，谁知道呢——”徐木摊了摊手，而后转身背对着陈林，微微撇着头，余光在微弱的火光下看着陈林面部，“死狗，你不是说过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吗？那我就回你一句，若是错过，那便是一生无缘——你这条死狗应该够精明吧，嘿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林瞪大眼睛，木讷的眼神，微微颤抖的手，徐木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几步又停下来，陈林呆呆的看着徐木的背影。

        “死狗，既然我都说在这里了，我就再说一句，这句话是我在我老爹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总结出来的。”徐木背对着陈林，负手而立，何其的神秘，这一刻陈林居然有一点不认识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家伙了，徐木又是沉默片刻后才低声，显得格外认真，“你听好了——龙游浅滩终会回，虎落平阳终是王！若非池中鱼谁愿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一技在手这天下便是你的！”

        陈林听着徐木的话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更是放大，看着徐木的背影，缓缓说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哈哈——”徐木转过身来冲陈林憨憨一笑，恢复了正常，招了招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胡言乱语吧——哈哈，我先过去了，你也快点来吧。”徐木看着陈林，倒着走，回到徐桃身边。

        当陈林回来青山石这个地方时徐木已经盘坐在青山石的台阶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四大碗徐桃和王霸集中起来的剩菜，一脸的傻笑，完全就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模样。而王霸则是将肩膀靠在青山石上，目光时不时看一眼火光下如夜明珠一般吸引人的徐桃。

        “狗狗哥，你俩干嘛去了？去这么久。”徐桃坐在台阶上，转过身看着陈林，开口问着，“你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红了？”徐桃一眼就看到陈林的眼白有些发红，便问。

        “呃——”“没事，我们去这么久是因为死狗也去撒尿，他肾不好，尿不尽。”正当陈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盘腿坐在台阶上的徐木抢过徐桃的话，“至于两只眼睛为什么是红的，大晚上的虫虫飞进他眼里了，过一会就好了，别担心。”

        陈林听着徐木的话肺都要气炸了，瞪着徐木。什么叫肾不好？肾好着呢！只不过陈林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吗？让我看看！严重吗？”徐桃一听连忙来到陈林的身旁，将脸凑上去，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一阵山花清香进入陈林的鼻息，然而，陈林并没有那么抵触徐桃，让徐桃凑上脸来，只是说着，“没事的，没事的——”而这一切王霸都看在眼里，静静的看着无动于衷。

        徐桃回过神来，脸又是红红的，连忙转身坐回台阶上。

        “好了，大晚上的撒狗粮——来来来！大家都坐好，死胖子，快点。”徐木说着敲了一笑王霸的小腿，“此时此刻，夜黑风高，满天繁星，这气氛也合适，算是我们“四小孩”今年的独处时刻。”

        原来陈林四个小伙伴从前些年就养成一个习惯，每一年都会四个人结伴去一个大人找不到的地方寻求一个只有他们四个小孩子的时光，说白了就是没有大人打扰的聚会。去年陈林四人便是结伴去山里野餐，回来后除了徐桃以外，其他三人屁股都是开了花的，陈林便是被陶尽在屁股上种上“花”，'巴掌大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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