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捡了俩姑娘
        我小时候就住在复兴路这一片闹市区啊。

        但是后来因为父亲的兄弟多，开始成家了，那这是肯定住不下，然后就搬出市中心了。这里还有故事的男主人公的老房子，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做黄奕凯，家里人都叫他小凯。但是上海话里面小开和小凯读音相近，而小开是代表有钱人家的男生的意思。

        这里有什么路呢？有襄阳南路，有南昌路，有复兴中路。还有这个陕西南路旁边的环贸广场啊，另外一边是淮海国际广场，下边卖奢侈品，上面是写字楼。但是在20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想当年。他还是一个未婚的小开，这家伙呢，也不上班，家里有钱。父母离婚，老爸呢，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既不跟爸爸住，也不跟妈生活，它妈太唠叨了，他爸呢又娶了后妈。他自己一个生活，悠哉悠哉。

        那么小开也不可能是坐吃山空。他呢，白天闲逛睡觉，晚上上班做什么呢？他做金融，他自己有长期投资，也有短期投资，还做得不错，总是赢多输少。

        这时候呢，是21世纪初的一个夏天，这个小开呢，穿着一条沙滩裤阿，上身那穿着没有领的T恤，还开着一辆电动车在JA区闲逛啊。反正没事呢，就找点零食吃吃。东边是一串，那边吃一盒就把自己的午饭给打发了。这时候呢，他逛到上海长途汽车站，突然啊，被两个姑娘给叫住了，然后俩姑娘对他说，大哥哥。好心的哥哥能不能够借我一点钱我们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我们流浪在上海。没钱，饿的实在不行。

        小开一看，俩土妞，心想，装的还挺像的。但肯定是骗子啊！绝对是骗子，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但是他想故意捉弄一下肚子是吧？跟我走。然后小姑娘又不走了。小开说，怎么不走啊？你们不是肚子饿吗？我带你去吃。吃东西啊。对付骗子嘛，就是这种手法，他如果问你要钱，你就给他吃的，如果问你要吃的话，估计是一个大圈套，让你请客吃饭什么的，那你索性给他点儿钱，看看他要不要钱，就知道他是不是个骗子。结果两个丫头怯生生的，那两个丫头呢，大一点儿呢，好像20出头。小一点儿呢，好像在十六七的样子。她们怕遇到坏人，原来还觉得这个小哥哥不像坏人。现在要带她们去吃饭，有点担心。

        小开，就把电动车一停说，怎么不走啦？两个姑娘恐怕是实在是饿得不行啊，那种求生欲望。哪怕是骗子，我也要走一回呀，然后就跟着他走，我这朋友想开呢，他想挨这儿离梅园路也不远，然后就带他们走到梅园路。让他们尝尝小杨生煎不差的话呢，他们也给你吃，如果真饿的话呢，想着瞬间应该看看他们能不能吃，多吃得多，然后啊，他就点了一斤的小杨生煎和两碗鸭血粉丝汤。就趁着他们慢慢坐下，小开在点餐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姑娘呢，二十出头的那个呢，差不多有一米六五的身，高个子小一点儿的呢，这是小一点儿，是一米六，怎么说呢，两个姑娘呢，大的呢，显得端庄。小的呢，有点俏皮。有点像铃木保奈美的样子。然后就静静的看他们吃，结果他们竟然把这一斤生煎啊都吃光了，这一斤生煎可不得了，有40个。小黑去店外面买杯饮料喝，等他外面排队买好饮料，喝着饮料，走回来，差不多快喝完了，进来一看，生煎竟然他们已经全部吃的干干净净，问他们还要不要点儿啥？就给他们又点了点东西又吃光了，他这时候才想起他们说的话就惊呆了，可是饿了很久，然后们他们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那个大的姑娘啊，开始有点犹豫，开始眼睛里有点眼泪眼泪汪汪的样子。那个小的姑娘的说我们是逃婚出来的。小开愣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饮料都喷出来了，小开想这21世纪啦，怎么还有逃婚逼婚的故事啊，他差点就一口把这个嘴里的饮料全喷出来。然后就是一个很悠长的故事，原来大的那姑娘，他们家里呢，有一个哥哥，还身体不好。然后呢，就是受了他们村主任的彩礼。就是拿了彩礼，老爸把女儿呢，嫁给他这个村主任的那个傻儿子呢，姑娘肯定不肯，那你要叫你去嫁我不嫁。小的呢，是村里会计的女儿，村里会计呢，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这小丫头也挺精的，念完初中，跟着这个干姐姐啊，跑出去去，一起出去打工。

        吃完东西，就听他们聊天，基本上也没说了很多，他们就到了上海，然后想找工作，到刚到上海的时候，身边已经剩下钱不多了，大概才两三百块钱，找了个火车站周边的小旅馆，几十块钱，一个晚上没几天钱没了，去找工作也找不到被旅馆的老板赶了出来。他们吃的很节俭，这几天也没啥营养，肚子已经饿空了，再加上又饿了两顿，对吧，早上中午没吃饭，就正好遇到这个小开，就算遇到了一个活菩萨了吧，但是他们对小开还是心存怀疑的。毕竟呢，外面的坏人多，万一被别人骗了，误入传销组织。或者遇上了人贩子，有的人贩子也是衣着光鲜的哈，脸上又没写字。小开呢，想这个事情我怎么办呀？他们又求他，能不能借点钱回老家或者介绍找份工作啊，小开想这倒也是挺麻烦的，这时候让他们再去住旅馆。也不大好，突然想到自己在南昌路好像还有一间空关着的老房子，当然肯定是不能够带回自己家里卖，朋友来了就说不清啊，这其实也没什么，女朋友就是个**。他就把俩丫头带到那间老态龙钟的老房子里。这个老房子，老房子里呢，有一张床也有被褥，有一个大厨，还有你还有一张书桌，还有两把椅子，以前呢就是他找狐朋狗友啊，在里面喝喝小酒啊，吹吹牛啊，打牌的时候在这儿小聚。这时候呢就把两个姑娘带进去。其实小黑这个时候心里怎么想的就觉得这两个姑娘的这个命运也多舛啊。特别是那个老大的，一看就是挺老实本分的那种，那个小丫头呢，好像就出来开开眼界到了时候呢，可能不久就会回去。那就让她们先暂住一阵子吧，让她们了解了解这个外面的世道，然后看看自己朋友做生意的当中有谁需要。正好招个店员什么的，把他们安排一下也算给自己积德做一件善事吧。

        第二天，小开看看也算不早了，已经是中午了。因为他晚上要盯着股市，然后想那两个姑娘恐怕还没吃饭呢吧。他就屁颠屁颠的去买了点早餐，开着他那辆电动车到了南昌路。他敲门没反应，然后他打开钥匙推门进去，怎么推推不动怎么回事啊？然后才敲敲玻璃窗，把他们叫醒。原来发现啊，这两个姑娘还是怕他是坏人，晚上会图谋不轨。把书桌啊，衣橱啊，顶在门背后了。

        这老房子在南昌路，襄阳南路。以前呢，其实就是他老爸增配的房子，也奇怪啊，俩姑娘是江西的。南昌是JX省会，这似乎是冥冥之中，命中注注定他和南昌和江西有不解之缘。这时候啊把他们叫起来吃饭吃饭可能是。昨天啊，吃的有点儿多了，今天啊不怎么想吃还是睡得太久了，没胃口，他们吃的早饭还剩了一点。然后她们就问，小哥哥怎么会有心帮他们，他们觉得就是出发动机特别这话，估计是小丫头让这个大姑娘问他出于什么目的来帮他们。然后小开就说啊，反正你们瞧，你们见我缺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其实这个时候的小开心里是这样想的，他对于这两个姑娘之所以要照顾他，关键是他心里有一种虚荣心，或者说被人家捧着他们。当时他就觉得在这两个姑娘面前炫富是一种，就是有一种极其的优越感和成就感。让他们看看呢，上海滩有什么玩的？有什么吃的？然后就是带他们去。他们没去过的那个地方，他们俩姑娘就在火车站周围，就没去过什么地方，也就火车站周围的商厦逛逛，看看大部分的时间就花在找工作上了。然后就想，就让他们去逛逛南京路啊，城隍庙外滩，让他们吃吃这个海派菜西餐。当时第一天逛完外滩，回来这小开就觉得不对，不能够这个样子吗？总觉得人家看他怪怪的，这两个姑娘太土了，这什么内什么都东问西问的。比如在饭店里问:这个是虾子乌参啊？那个是鲍鱼哇？！哦，原来这是鲍鱼啊！然后旁边就人家看过来，眼神就不对，他也自己觉得不对，不行不行，不能够这样，要好好的调教他们，首先要把他们衣服换掉，然后就去带他们去了优衣库。当时优衣库在上海啊，很少。你想想，优衣库这种地方他平时是不会去的，他去一般要去浦东的什么八佰伴，还有什么鸿翔百货吧，先施公司，我们的淮海路还有这个南京西路伊势丹商厦去。这种优衣库地方不大去，但是把两个姑娘就是觉得，哎呀，这优衣库啊。哇，好高档啊。然后给他们换了几套衣服，出来买几套衣服出来，就觉得我说我这辈子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然后把他们的那些衣服赶快扔掉，两个姑娘还舍不得扔。反正是夏天，衣服也不贵，花了不到1万块钱，当时就觉得这个把两姑娘的惊呆了。这哥们儿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他动的是什么脑筋啊，是不是想把我们卖了？其实两个姑娘对他的警惕心理还是有的，还是蛮重的。直到他真正为两个姑娘去找工作，开始他们才觉得是真的味道好，但实际上，这小开也有自己的一点点私心的对吧。其实两个姑娘对小开呢，系又是既崇拜又喜欢，但是又防备又担心，但是想想现在的境遇总比回老家好吧，特别是那个大的。

        那小的，好像不怎么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然后那天带她去了不夜城，就是火车站那个不夜城卖手机的地方。找了他朋友，然后他朋友一见他，就说小开啊，把女朋友带来啦？拉着小开就偷偷的说。但是两个姑娘也听到了。手机老板问，这样子还不错哦。然后小开就对他朋友说，张老板，我帮你找帮手。你是不需要人吗？

        那小开的朋友就说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就试试吧，试用期半天啊，半天之后呢，这个回复你，你现在去吧，然后就把两个姑娘呢，留在店里。小开想，正好我还有事情要办，骑着电动车就走了，然后半天过后回来。那朋友啊，就跟他说这大的不行，大的傻乎乎的反应不是很灵活。但是小的不错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个算数这么好的人，那小孩就问他怎么回事啊，他说这小姑娘算起算出来比那个计算机还快啊。当时就准备让她学招徕顾客，了解这个怎么样，谈生意怎么样，盘货怎么样子。了解各个这个方面的基本的流程，但是小姑娘看着一个账单，看了一看，正好当时也没事儿让，就说那个，你把这个算了吧，然后老板就扔了，给他一个计算器啊，小姑娘说我不用这个。那老板说，你不会是要用这个用算盘吧！我真的没算盘啊。小丫头说，我心算就可以啦！

        老板说，如果你心算就可以啦，那给你草稿纸了。姑娘说草稿纸也不用。他就看着她，丫头眼睛一会儿往下翻，然后比点着点着，一会儿数字算出来了，然后跟他说这个数。那老板不信啊，那就老板用计算机加了两遍，发现啊，这数字啊，一点儿没错。然后换了一张单子让丫头算，就也这时候就眼睛盯着小姑娘看。哎呀，小姑娘的，这个也真不愧是那个她妈是会计啊，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也真不是一句假话。我估计呀，她比他妈还厉害，这就叫做青出于蓝，小姑娘看数字是三个看的，比如说13，24，35，等于72。她是三个，三个看的三个，一看就知道数字是几啦，然后答案就出来，然后在三个一看。在她眼里，那个数字就不是数，这个多位数就不是多位数，比如说他三个数字，一看81，后面三个数字，一看75，一加就是156。然后他就这样看，难怪要比那个快，他就觉得神啦，他说，这个小姑娘我也留下这个开多少工资嗯，先来试用期，每个月给你800块钱。当时就把小姑娘现在800块啊，在她眼里就觉得好像这么高，比我们村里的那些都要高得多了，他就这就是村干部的工资，比村干部他们当地村干部还要高出一截。

        那小开就不乐意了，还说什么才800块，我给你介绍一个，这么男人起码也得外面市场上基本上是一千五，他说，一个能干的帮手，怎么也得给个一千五吧，外面现在的那个行情已经不是这个行情了。

        那手机老板就说我这里还包吃包住好不好？然后小开说，吃住不用你操心，反正都是我来，你只要发他工资就可以了。就这么一来二去就把那个姑娘看呆了，她在原来他原来就想在上海找份工作，每个月能够管吃管住，拿个五六百块钱就好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工作看样子能够拿1000多一个月，真是把自己的小心肝激动的噗噗直跳。但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冷眼看着小开和刚老板讨价还价。

        直到这时，俩姑娘就把小开啊，当做神一样看待。觉得他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到哪里都吃得开，到哪里都人认识，到哪里都有好吃的，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简直就像一个活菩萨一样。但是小开呢，也知道自己这个形象在他们心目里啊，越来越高大，他一定要纠正他们这样的一种观点，要把自己的形象稍微抹黑一点，所以呢，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也是这件事，让小开抱憾终身。

        那一天晚上呢，小开把两个姑娘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小开呢，住在苏州河旁边的一个高层里面，一个人住啊，住的是两房的房子，大概90平米左右。这时候呢，就有人敲门。小开正买了几张光碟，有沪语连续剧。他让两个姑娘学上海话，这个正看着碟片呢，这个有人敲门，就让那个小的去开门就没看啊，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的站面前，那小丫头一愣，那个时髦女郎，看着房间里有另外两个姑娘也是一愣。这门外的时髦女郎就在心里打鼓，这家伙怎么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要带，也得带点上档次的，这两个女的看上去还带着乡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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