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与火 3 沃德兰 (1 / 3)
        泪龙城的要塞凿建于崖壁上，这些崖间要塞群在敌军登滩时才能发挥作用，平日作为通道向百姓开放。与其它城堡不同，泪龙城的士兵不在要塞操练，而在平原上搭建的训练场里操练。

        训练场是一块用木桩和篱笆圈起来的小型营地，内有射箭场，马厩，以及摔跤场。虽然设有马厩，但是里面只有几匹供信使、斥候骑乘的轻便快马。泪龙城不养骑兵，因为派不上用场，用骑兵攻打浮空的城堡听起来不着边际，用骑兵防守也同样可笑。

        “泪龙城陷落于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天，河流水浅，河滩比往年扩大了两倍，卡特斯兰人骑着马就能趟过河水。那帮蛮子当然不会骑马，他们遇水趟水，在河滩的烂泥地里铺上木板。要说他们是蛮子，人家还挺聪明，知道挑这个时候攻城。”克罗兹说：“所以我们才是真蠢，竟然没料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沃德兰问：“那时泪龙城有多少兵力？”

        “唔，六千人，一半临时征召。卡特斯兰，一万先锋开路，两万重步兵踩着尸体和木板登陆。大书库的学士们预测半月之内水面就会恢复原来高度的一半……而我们泪龙城可敬的守备军坚持了一天，整整一天呐，真正的汉子，要我说，换成六千女人都能守三天。”

        “卡特斯兰人攻城后没有劫掠和屠杀，六千守军成了俘虏，被送到他们深山老林里当奴隶。随后他们在平原上修起防御工事，又有四万士兵渡河而来，果然如学士们预言的那样，一周后河面就上涨了，换我，我就让女人去守，卡特斯兰人攻破泪龙城近乎兵不血刃。”

        “六千男子汉，眼看河滩上聚集起三万人马，吓破了胆，晚上就开城投降了。只有驻守在前滩的几十个士兵奋起反击，好像是你们的人。”

        沃德兰说：“派他们到前滩哨卫，无非是看中了他们在夜晚也能够察探敌情。”

        “是啊，谁知道这敌情，竟是三万人，百年的和平就在破晓时分，斯沃德人的战吼中碎裂。六千条汉子，再也不是汉子了，卡特斯兰人阉割了一半人，把那些宝贝挂在工事上，恐吓援军。”

        “我猜，真的吓退了援军。”

        克罗兹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道：“没有吓退援军，因为没有援军。大贵族们似乎都放弃了这里，没人来支援，皇帝连屁都不放一个。卡特斯兰人越聚越多，最终有十万余人登陆……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菲利尔·温莎公爵提议让我驻守的时候，我着实怕了好几天哈哈哈，我做梦都梦见那三千根宝贝。”

        为什么让你来守呢？沃德兰那时没有问出口。他站在训练场外，脚下的草地松软湿润，散发着雨水和泥土的清香，闻起来像是泡了一夜的茶花。南北两座灰堡呆板地杵在地平线上，他忽然明白过来，这灰堡既是提供驰援的基点，也是用来监视和观察的眼睛。

        看来，公爵对子爵的信任也仅限于此。

        灰堡上空飘着十字金狮旗，而温莎公爵是蓝底白鹅旗。人们总说白鹅拯救了雄鹰，公爵的名字被每一位吟游诗人高歌赞颂，连流氓听了也会投出尊敬的目光。

        五十年间，斯洛利亚军虽然失去了泪龙城，却将卡特斯兰人拒于东境，十万大军也止步于泪龙江沿岸而已。直到皇帝出征白湖，斯洛利亚军精锐悉数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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