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郡 (1 / 2)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与其追求长寿，不如慢慢老去。树有树生，人有人途。自然如果真的是无序的，生命就不会存在。

        机洗将土坑全部填上，这颗香枣树就完全栽种完毕了。

        机洗不知道之后的仪式要怎样进行，询问王后栗米后续的祭祀章程。

        “王上，祭祀祖先就跟日常打招呼一样。王上过来种上新的香枣树，就算打过招呼了。打过招呼之后我们的祭祀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王上可以在祖陵随意游览一番，如果想要知道每个碑文都是哪一位先祖，可以去询问这里值守的宗老。如果宗老也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栗米将这里的宗老寻了来，是一位看上去六七十的老翁。

        机洗从先王陵墓向西南走去，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来到这座祖陵的尽头，一座瓦片堆砌的陵墓，四周同样散布着零星的瓦片，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碑体因为向西南倾斜已经侧躺在坟墓之上。

        “这座是哪位祖先的墓陵，为什么不去修缮一番？”

        “王上，老叟没记错的话，这座墓是燕庄侯的陵墓，距今六百多年了，是如今祖陵存留下来最古老的一座祖先墓。先祖讲究入土为安，不希望有太多后人去打搅，超过7代的陵墓如今都不会去修缮了。这里每过百年就会有一座祖先墓彻底消失，整座祖陵现如今的祖先墓不过十几座。燕庄侯的墓现在还能留存，主要还是有几任先王和宗族族老在这里设立了一些土坟陪冢，王上看到的那些零星的瓦片，其实都是一些宗族前辈的陪冢，每个瓦片上都铭刻着燕庄侯后辈的名字。”

        机洗走上前去，捡起一些破碎的瓦片，将上面沾染的灰土擦干净，依稀还能够看到一些文字符号，上面的文字大部分已经无法辨认了。这些瓦片上的刻痕都很浅，可能真的是没想过让后辈去记住他们。

        机洗从这里往回走，再次观察起墓碑的朝向。早先的墓碑确实有向南方倾斜，越往回走，墓碑真的开始向西倾斜，如同放慢的时钟，正慢慢按照顺时针旋转。回到先王的陵墓前，指针已经大致保持在蓟城的方向上不再运转了，这一趋势似乎已经保持了几百年了。

        离家，想家。想家，离家。机洗想起栗米说的，家庭是不断变动的。家庭在每个人心中占据的分量会因为地域，时间变化。人对家庭的背叛似乎是天然不可逆的。背叛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当在外的生活逐渐安稳下来，直到一代一代过后，背叛就是必然的选择。有背叛就有冲突，有冲突就会加剧背叛。乱世纷争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激烈碰撞，直至一方彻底毁灭另一方。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回去吧！”机洗招呼守墓的宗老回去，同时他也准备动身离开这里。

        刚回到王宫，宰相栗腹就赶来了。

        “王上，这就是燕国目前七郡的地图。”

        机洗从地图上看去，整个督亢之地都归属于北平郡，北平郡是整个燕国最重要的地区。北面从左到右与燕国的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三郡接壤，南面与河间郡接壤。南面长城从北平郡的郡治武阳城修到河间郡的郡治平舒城，差不多600里。河间郡就在河水的三条岔道之中，西面紧靠赵国，南面紧邻齐国，东面是一片大海，是燕国最小的一个郡。

        武遂，武垣，阳城三座丢失的大城完全锁死了燕国南下的道路，曲逆和桑丘完全被卡在一个狭小三角的范围之中。武遂已经就在燕国南长城脚下，武遂阳城一线和赵国本土已经连成一片，完全畅通无阻，只要赵军攻破燕国南长城就可以直接深入督亢之地，直达蓟城。河间之地，既是燕国的天然屏障，也是燕国南北支援的阻碍。燕国丢了处在河水岔道口的武垣之后，河间郡就成了一块战略死地。一旦燕赵之间爆发冲突，燕国想要通过河间郡绕道赵军的后方，就必须先攻克武垣城，战略突袭的可能性就完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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