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燕传（上）
  焦燕传

  焦燕，庐州平水人。少而孤，与弟二人形影相吊，飘荡江湖间。人以其幼且贫，常欺之，而于其弟尤甚。于是焦燕怒，具小刀携之，人每有近而欲欺之者，辄以刃对之。初，人皆以姊弟为唯喏之民也，若欺之则受之。而今视之，竟以兵刃护己身，遂悟，知其非斯民也，去而不犯之。然其弟多受欺凌之苦，怨久积于心，竟成惧，辟于家而不愿见乎人，燕患之，靡计不施以变之，终无果。

  年十七，弟之疾尤甚，未期年，痴傻而忘其名。燕不忍之，延州之良医治之，又大兴道场，冀除弟身之妖邪。虽为之甚众，而弟之状益蠹。久之，燕失其望，不复有复弟之念，止贴当家物以字二人。一日，燕引弟出，行至半途，遇一长叟。叟见其弟，大喜，前而抚其首，曰：“子亦厌世好游者乎？”燕弟闻之，嘻嘻而乐，曰：“是也。”叟方欲言，为焦燕所止。燕问曰：“先生何出此言扰家弟也？不亦怪乎？”于是叟笑，轻声曰：“向吾之言，盖欲探汝弟之症耳。今吾视之，亦可有全复之望。若尽心治之，则必如之矣。”燕再拜，谢曰：“小女不才，不能识先生之术。顾先生有治弟之法，乞尽之，小女必有厚报！”叟闻其言，初不语，后失声而笑。燕大或，问曰：“先生是欲何为也？”对曰：“念汝治弟之心甚切，吾即许之。”寻书一方与之，以汤药日服之。未几，弟如平日，不复有向时之痴。后弟知姊之不易也，志于学，十五而登进士科，累为大官，享和乐之生，人常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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