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
        天刚刚亮，但街上己经有许多人在忙碌了，这些人早在天亮之前，或是深夜，便已起床准备，有的人甚至是整夜未眠，一直坚持到中午时分。

        明元王朝没有“夜禁”这个说法，“市”已无“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其实早在明元王朝的前一个统一天下的王朝，“市”便己演化到无方时间与空间的地步。

        明元王朝的统治者并非不想像之前有些王朝一般严格管制“市”，只是其中有种种原因，最后只得放任自由。

        南宫长歌与少年一起出了客栈，在这刚刚升起一天之朝气的街市上走着，没有目的。

        有些像一对“情侣”一样，在日初之际，遍览这芸芸众生在世上的一景。

        当然，如同两人真是“情侣”，估摸着少年会被少女一直欺负到老死为止。

        少女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把少年拉出来，她想，或许走着走着，那些话自己就会从嘴里蹦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少女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看着闷葫芦一样的少年，突然气就不打从一处来。

        少女没好气的开口，“喂，云阳，你觉得市井平民与那些当官的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长歌还是喜欢称呼少年叫“云阳”，而不是“石树”。

        少年一愣，似没有想到少女会问这种问题，他还以为少女会逼问他咋晚去了哪儿呢。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少年沉思了片刻方才如是说道，“我一开始以为那些当官的，就像神灵一样，高高在上。”

        “但在我那件事之后，我又觉得那些当官的，就像一头头藏着人世间的妖魔，不讲道理，狡猾凶残。”

        “现在我再去看他们，或许看的有些浅，但在我眼中，他们就像一条条吸血的水蛭一样，吸着百姓的血。”

        南宫长歌沉默了片刻，对少年的话不置可否，又问道，“那皇帝又是什么？在你的眼中又是如何？”

        “是这世上最大的一只吸人血的水蛭。”少年这次没有迟疑，斩铁截钉地道。

        南宫长歌看着眼前的热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双眸子变得更为幽深，让人看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少女方幽幽地回道，“帝皇，百官，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是站得更高些，更冷些，有些事，或许做的亦是无奈之举。”

        “你说那些当官的像水蛭，可是所有的当官的都是如此吗？帝者，归溯古时，亦有为天下，为苍生计之人。”

        “百姓与官，官与帝皇，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有些时候，官会害怕百姓，皇帝会害怕官。”

        突然少女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了沉默。

        或许少女自己都意识到了，她的语言说得有些散乱了，更有些显得“没头没尾”，或许她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去说服少年。

        这一番话，或许是她在回答少年，也或许，她只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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