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以待人才是真善
  说“善良”

  晚饭后下楼去，碰到一个同事，他拎着一只撮箕往花带走。我问他干嘛，他说是一个学生把宠物仓鼠带到了教室，现在交给他处理。他不忍心处死它，就用撮箕兜着了丢到花带里去放生。我知道，他爱人很虔诚信佛，自然也影响到他对小生命的态度。

  这让我想起了前几天一次聚餐，一个朋友不吃鳝鱼。我知道他以前是很喜欢吃的，怎么突然不吃了呢？他说他岳母常年患病，有人说“放生”动物，对她的病有好处。岳母年事已高，又身患疾病，想“放生”自然做不到，这项工作就落到了我那朋友身上。朋友在菜市场买了十多斤鳝鱼，提到河边，将鳝鱼放生了。我那朋友也就自此不吃鳝鱼了。

  放生动物，不吃动物，这肯定是出于善念。一个人心存善念，有的是与生俱来的，有的是后天熏陶的，有的是具有某种功利性的。正是因为善念的产生原因不同，所以，我觉得，一个人的善念不等于善良。

  有人对动物表现出很大的爱心，以“善”待狗，以“善”待猫，以“善”待他喜欢的各种宠物，却不以“善”待人，是决不能说这个人善良的。

  媒体上经常有一些爱狗虐人的案例，就令人对那些所谓的“善念”与“爱心”嗤之以鼻或切之以齿。如有个女人不按规则遛狗，狗被一个老头碰到了，这女人就逼着老人给狗下跪道歉。有个司机开车撞死了一条狗，狗主人逼着车主给狗披麻戴孝。更有甚者，同住一个单元的两个人，因为一个人踩到了另一个人的狗，狗主人竟然将踩到他狗的人当场刺死了。从这几个案例来看，他们因为爱狗，却对同为人类的别人，是那么践踏他的尊严，是那么凌虐他的人格，是那么芥视他的生命！这样的人，假以对狗爱的名义而“善待”狗，而对他人表现出的却是狠毒和凶残，是毫无善良可言的。

  所以，不能根据一个人有放生某种动物的举动，或有不吃某种动物的禁忌，或有上高速拦截载狗车辆的“壮举”，或有视他豢养的宠物为儿子女儿的“前卫”伦理观，我们就判断他是善良之人。如果对动物“善”，却对人不能以同理心待之以“善”，那看起来的那点“善”，也不过是一种“伪善”！

  有个富人，对家里的宠物狗是百般呵护，精心伺候，而对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任其流浪街头，致其母哀叹：“儿啊，我多么想做你家的一条狗啊！”这样的人，连“伪善”都不是，充其量不过一“伪人”而已！

  一个人真正的善良，不是对动物的“善”，而是对人的“善”。对人的善，也有真心与假意之分。有的人行善，比如捐助贫困人员，必须要找来记着开捐赠大会，把受助者拉到台上亮相，甚至要受助者一边流泪一边说着感激的话。这样的行“善”并非出于真的善良，而是拿钱买名，以达到“打扮”自己的目的。这种“善人”其实也是“伪善”。

  行善不求“闻达”，行善顾忌受助者的感受和人格尊严，那才是真的善良。有个董事长，为人低调，珍惜物力，有在饭店用餐后打包的习惯。有一天用餐后，他又将没吃完的饭菜打包。当他看到街上有个乞者，他将食物恭恭敬敬递给行乞者，而不是“嗟，来食！”般居高临下。这是哪怕身份悬殊，也平等待人的善良。

  平等待人，尊重他人，不损害他人的利益，不伤害他人的尊严，不做路怒族，不做垃圾人，这都是对人的“善”。只有对人存善念，怀善意，说善言，行善举，善发自心底，出自意念，这样的“善”，才是真正的善良，才是值得推崇的善良。

  （写于2020、5、4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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