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雨封路 (2 / 2)
        “鳖孙的文有智，别想走！再教我摇几天骰子！”隔壁老杨慢悠悠走出来，张嘴骂道。这十多天来，老杨跟我玩的挺好，因为他是个赌棍。被雨水阻隔了的山民人数不少，有些在帐篷里实在淋得不行了，便花大价钱住进了客栈柴房。人多无事，聚众赌博。

        客栈因为雨大路滑，采买极其艰难，给这么多人提供饭食，实在不容易，于是饭菜涨了价。赌博便不仅是消遣，而且事关饥饱。老杨那个穷蛋，赌博的瘾极大，但水平极差，输得买不起饭了，就来老马这儿，要么蹭饭，要么借钱。

        老马这人本来就不抠，刚卖了女儿得了一笔钱，更大方了，说给就给。但老杨逢赌必输，逢输必借，老马实在受不了，便让我帮忙。而我这个当年的“安城一害”，当然是擅长赌博的。中土的各种花样千术，老杨见都没见过，看得目瞪口呆，立刻勒令我教会他，一点也不谦逊，像是欠他的。不过从此什么民不聊生、市价虚高的事情，便绝口不提了。

        “老马，我在赌坊那里听说，鲁肃大人答应了独林，回朝重新考虑税负轻重，”老杨一边练习摇骰子，一边对马老儿说，“你说，纳税这件事，是不是东山那边儿的主意？”

        老马则完全不关心这些朝政的烂事：“不知道啊，你说呢？”

        “我觉得，太子在计谋更大的事情，前几天，老陈也是这么想，咱是不是跟岛主……”

        “随便你们，我没空。”

        “鳖孙！”

        俩老爷子到客栈屋顶打了一架，我赔了客栈五百两银子。不过由此引发的赌局却赢了，收回八千两，哈哈哈哈。那些赌棍们熟悉老杨，却不熟悉老马，见俩老比武，纷纷下注给老杨：“老杨必胜！老杨的疯子腿，那可是能踢死一头牛的啊！”

        “没错！我赌老杨胜！”

        “嘻嘻，老马那个傻徒弟，一门心思维护他师父，真是个缺心眼！让他跟那些不懂武术的傻子，押给老马吧！”

        设赌局的是咸鱼派的小野七郎。我不由得有些佩服他，连我都没想到要挣这种昧心钱，他竟然想到了。他朝我挤眉弄眼的，让我别点破，我当然不点破，还下了重注在老马身上。

        事后分钱，我回去一数，少了一百两，便去找咸鱼七郎理论，却在他房间门口跟推门而出的老杨碰了个正着。老杨正数钱呢，他也不避讳，嘻嘻笑着把实情告诉我了。这鳖孙竟然赌自己输！他跟咸鱼七郎撺掇好了，一起哄骗淳朴的山民们。赌场失意，行骗捞钱，这个为民请命的泰斗也太寒碜了！他这才是真正的老千，我那小把戏简直是个屁，这次该我目瞪口呆了。

        不过老杨倒是有借有还，当场把欠我的还上了，还打问老马在不在，要去还钱。我关心钱财超过在乎他的人格，也就不针砭他了，互道了一声恭喜发财。

        ……

        今天天色不错，雨停了，久违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感到一种重生的快意。老马兴奋极了，立刻要拉我走，我说再等一天，总得等路面干了再说。老马犹如一个小孩子在屋里憋坏了一样，怎么也不肯回客栈，在大道两旁的树上跳来跳去。

        我觉得应该回趟武馆，看看我的金子到账了没，看看芳子好些没，看看张家明恢复没招供没，但心知这么说的话，老马得疯，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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