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念犁头思鸿雁，百无聊赖。黄四娘拒屠虎，梦影犹长。 (3 / 3)
        皇胎族人千百年来的礼教告诉她，不允许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这事儿就一直是你不言我不语的在心中珍藏了起来！直到关老伯的家里捎来信，让他回去照看其病重的妻子时，她心里还曾闪过一丝念头，但理智告诉她，不便多问他的家室之事。只是为关老伯打点了一份厚礼，让关老伯带给他妻子去治病。关老伯没有推辞，更没有道谢，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可是当其离开碎叶城，离开了她自己经营了近二十个春秋的酒坊时，怎么也不会令她想到，关老伯就是在这个当口，又重新回来了！她还以为自己送给他的这份厚礼，去了给妻子治病不算，还可以买几垧地，在讨一个二房也足够用了！

        可是他却又回到了酒坊来，这分明是在惦念她，舍不得丢下她！岂知她早已来到了炎城，这么快也没多想就嫁给了响马出身的屠虎！屠虎虽然早年就跟她有婚约，但是后来他变成了土匪。这在她的心中依然是存有芥蒂之忌讳！虽然，屠虎现在对自己很体贴，干什么事都有顺着自己的心意，但是此人，十分的简单粗暴！这让黄四娘就有些不习惯了，这些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的那些兄弟们来找他时，具带有江湖的本性，这对于一个身在碎叶城中开酒坊的她有些看不入眼。难怪今天杜板和屠虎吵架，必是为了关老伯之事和他怄气的。所以她就没有必要再问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往了！黄四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杜板说道：“难得关老伯的一份诚心，能把咱家的铺子一个人支撑起来打理着，实属不易，此人忠心耿耿，不可多得！”

        杜板说道：“可不，当我偷偷的摸回家，看到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关老伯一个人守在这里，他并不知道咱们去了哪里？就一个人这样的守护着，可见这个关老伯是多么的痴情，我倒是感觉对不起他了！”黄四娘说道：“非是你对不起他，而是我对不起他呀！”杜板点点头并说道：“下一次我都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了，我倒是觉得对他有愧，所以今天不知怎么的了，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话还没等说完，黄四娘就接了过来说道：“要面对他的不是你，而是我！”杜板看了看黄四娘道：“也怪我，一想到关老伯心情就变的一团糟，一不小心顶撞了屠营主，是我不好！”黄四娘说道：“顶就顶了，有何不可的？也好，替我教训教训他这个暴脾气，免得日后，让人看了他不痛快！”听了这话，杜板颇感意外，难道是黄四娘没有真正的看上屠虎？杜板此时不敢多问，并岔开了话题，随口说道：“等把鼻子兵赶走了，咱们的酒铺还是否经营下去？”黄四娘说道：“当然的经营下去，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是我的客人了！”

        杜板问道：“此话怎讲？难道你想不要我了不成？”黄四娘说道：“一个小小的酒坊，怎么会让你这个胸有大志之人，窝在里面，你现在都是炎城军的营主将军了，小兰子也变成了营主的贵妇人，我还怎么好意思劳你等来干这些粗重之活！”说完，两个人不禁大笑起来！说到小兰子，黄四娘道：“也不知小兰子在那里，没有我们在身边过得怎样？”杜板说道：“酒坊依然红火，那里不会寂寞的，尚有关老伯在那里，他们就像父女一样，当然就不用我们为她担心了！”黄四娘说道：“说的也是，我们都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搞好，倒惦记起他们来了！”杜板听了这话有弦外之音，也没有好意思说破！

        黄四娘走了，杜板一直把他送到营帐外，他亲自扶黄四娘上马，那些兵们都来看热闹。怎么我们堂堂之营主，竟然给这个不知名的老太婆，牵马坠镫是何道理？大多数人看了多有不解！

        回到营帐的黄四娘，一头扎在营帐里起不来啦，等屠虎练兵回来，没有听见往日的动静，以为黄四娘还没有回来。今天练兵，看见弟兄们生龙活虎的样子，所有的官兵都对他仰视着，听他一个人下达命令，不敢有半点差错，他此时特别的得意！比起昔日的黑风寨来，那可是威风多了！黑风寨的兄弟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却又是心狠手辣的主。真正打起仗来，没有任何章法，遇有大的阵仗，都是草鸡的主。不似这里人，在众多英雄好汉的调教下，成就了训练有素之军！所以他早忘了和杜板吵架之事！大大咧咧的进了家门。等进了营帐的内屋，却见黄四娘躺在那里，不肯起来；任他喊了几遍，都不见回音！这让他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走到床前，伏下身去，试探了一下鼻息。才知道无大碍，便问道：“是不是病了？我这就替你去趟医护营，为你抓一副药来。”被黄四娘喊住了，如果不提医护营也许黄四娘不会吱声的。一提医户营，他怕人家笑话自己。这么大年龄了，没病装病，岂不是让人家说三道四的！

        屠虎进一步问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呀，所为何事？是否跟我提及一二？”黄四娘说道：“不碍事，只是偶感不适，所以就想一个人独自静一下，架不住你大呼小叫的，我哪还有工夫在不舒服呀！”一句话说的屠虎笑了起来，便说道：“夫人真会说笑话，这大呼小叫的还碍着你事了不成？”黄四娘说道：“何止是碍事，简直让我**！”屠虎一看黄四娘真的动了气，也不敢和黄四娘较真了。只好自言自语说道：“不知啥事又惹着你了，我这是小心又小心的，还是躲不掉，我在你面前，哪还有一点营主大将军的尊严了？这要是在黑风寨，还不得让我那些弟兄们耻笑我不可！”

        黄四娘一听便火了，说道：“别提你的黑风寨了，个个都是打家劫舍的响马，你还自以为多光荣呀？”屠虎顺坡下驴道：“好好好！夫人不让提咱就不提！咱毕竟是响当当的炎城军一营之主，干嘛还提那些龌龊之事！”当黄四娘又听到了响马的响字，便大喊一声说道：“够了！不让你提响马的响字，怎么又提起来了？”此时的屠虎彻底没有了脾气，便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提就不提吧，我不说话了，还不成吗？”当平静下来之后，黄四娘更是闹得慌。关老伯，屠虎！屠虎，关老伯！两个男人在眼前，轮番交替的出现。一个又一个见了黄四娘都是笑容可掬！只不过一个比较熟知，两个人特别贴心的那种！而另一个自己也比较熟知，这一段总陪着自己，虽说听话，但因为他曾经的过去，让她彻底知道了之后，令自己很不舒服！可是碎叶城那一位却在漫漫长夜中，守着星辰过日子！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她在淡淡的忧伤中，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关老伯还是当年的那样，满面春风的陪着自己，当她拿起木棍，要搅和缸中之酒时，关老伯就会立刻上前，为她把长长的衣袖一点一点的挽起来，直到露出她的玉臂为止！当她忙得满头大汗，关老伯就会随手掏出手帕，为其擦掉额上的汗水！当她从高处的缸台梯子上下来时，关老伯怕她滑倒，早早的会把手送过去，挽着她慢慢的走下来！她实在太累了，想躺在那里美美的睡一觉。就见关老伯为她整理好铺盖，感觉极其的受用。此时是怎么了？她禁不住拥着关老伯燥热的身体有些异样！这时的关老伯好像早就没有了羞涩之感，好似屠虎一样十分的野蛮！这让黄四娘有些**！并奋力的推开了关老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却听到屠虎幽怨的说道：“我方欲有性致，你却不依，这是为何？”黄四娘完全从梦中惊醒，此时的关老伯却变成了贪婪的屠虎。赖在其之身边欲罢不能！

        黄四娘只好说道：“今日身体有恙，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你住在这里便是了，我去帐下椅子上歇息！”屠虎一看拗不过她，只好说道：“夫人莫动，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我去椅子上好了！”就这样，屠虎抱着自己的被子，躺到了帐下的躺椅上，开始还在咳声叹气，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鼾声如雷！这时的黄四娘稍许安静下来。但是碎叶城的恶梦，使得她昏昏沉沉的总在眼前飘来晃去！这一夜让黄四娘难受极了，这是她自从离开碎叶城之后，心情第一次这般的糟糕。极不舒坦，连忙起身想离开这里。有诗为证：

        “无奈离家寒水凉，患失患得自情伤。

        行前许下钗头凤，辗转无眠夜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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