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品香椿拌豆腐 (2 / 2)
        这是因为，现代工业的制油工艺完全变了！用的是法国人发明的浸出工艺！采用溶剂油即六号轻汽油，将油脂原料经过充分浸泡后进行高温提取，再脱脂、脱胶、脱水、脱色、脱臭、脱酸，最后加工而成，最大特点是出油率高、生产成本低，但却死寂无香，好似在成型时就被抽去了灵魂。

        很多人都和刘老一样，说小时候村里老旧的榨油坊榨出的各种植物油，能香飘好几里！厨神江小白要的就是那种古法压榨的植物油！刘老为了能吃到他用那种更贴近自然的植物油做的菜，回山东老家出了很多钱，请了同一个镇子，早被浸出油挤垮了作坊，年龄有八十四的老师傅王麻子重新开作坊榨油，长期供应厨神江小白。古法压榨的植物油，那是真香！江小白不挑剔食材，不追求食材的档次，可也不能接受人们追求成本，偷工减料或者在工艺上作弊，让成品的风味被削减。

        那山东王麻子榨油的手艺，正宗极了！完全不像现代厂家在超市里卖得很贵，号称纯物理压榨的植物油香味通通很淡！古法压榨植物油，步骤繁琐至极，不是单挤压就行，其中，有一个工艺是炒制！以前开榨油坊的老师傅都是麻子，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炒大豆、花生、芝麻、菜籽等等，很讲究火候，要让种子炸起来！炒几十年，天天被因为高温从锅里炸出来的植物种子击中，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在无法防护的脸上留下许多痕迹，好似月亮不断被陨石撞击，最终，表面坑坑洼洼，变成了麻子！麻子脸是该行业的标配！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至苦寒来！不曾遭过几十年那样的罪，怎么可能压榨出很香的古法好油？工厂化压榨植物油，缺乏香味，那是因为机器没有办法取代那些老师傅，那些工厂不懂得那些老师傅不可言传的经验。在剑桥镇，欧美的小姐姐们，没少被教皇坑了去炒植物种子榨油，好在区区几年不至于毁容，欧美小姐姐也盛行雀斑妆。

        植物学家铜尸，更加是个人才，堪称是部分植物的神！被农学院开除，是那些砖家们太没有眼光！

        江小白和高师傅立时跑到伊甸园去看，在铜尸的实验室外程门立雪。等了好久，看到铜尸终于不那么忙了，才和多隆一起，极其谄媚地腆着脸请铜尸到窗户边来，用窗户边的对讲机和他们说话。

        现在，铜尸的实验室经过土豪多隆投资改造，不仅无尘而且无菌，每日进出都极麻烦，他们当然不进了！进去一次都几乎要脱一层皮，也就铜尸受得了。除了吃喝拉撒，铜尸他也轻易不肯出来。

        甚至，为了省事，植物学家铜尸不吃午饭，只在早上吃很多，半夜出来后，再去吃多隆留的熟食。

        江小白腆着脸，讪讪地笑问：“陈叔啊！我是一个好学的年轻人，快给我讲讲！你那香椿是怎么长出来神品香椿芽的？哎呀，我们一尝，差点飞升成仙！同样是香椿芽，为什么你的就这么神奇？”

        铜尸身穿一身好似防辐射服的无菌装，看着挺阴森的，脸部都被遮住了，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见他拿着窗前的对讲机，冷冰冰地道：“跟你讲？你懂得粑粑！我研究植物三十多年才做到，你就是补五百年的植物学，也弄不懂！好比，普通人学五百年物理，也达不到牛顿、爱因斯坦的水准，你们的天赋，不在这上面！好啦，技术我负责，你去玩吧！多给我送些天椒炒眉鱼和麻婆豆腐！”

        多隆在旁听了，开怀地嘎嘎怪笑，总算还有别人和他一个待遇！植物学家铜尸也说过，他就是学五百年也不会懂植物，不如一边玩去！他只好坐在地头打游戏，或者逛直播平台给女主播打打赏。

        江小白被铜尸交代“去玩吧”，一想，铜尸他说得对！侧头看了讪讪陪笑的老高，只得干笑一下。

        旋即，植物学家铜尸感觉自己说话有些不中听，让金主下不了台面。他很怕失去资助金主！趁着江小白还没走，连忙亡羊补牢，说：“哎呀，我这么跟你们讲解一下，省得你们百思不得其解！我筛选、驯化野香椿三十来年，研究了很多东西，比如，植物是有痛觉、有记忆、有愉悦感、有趋利避害性的，植物其实是很聪明的！记忆也超好！情绪也极丰富！目睹我在它们面前杀鸡，它们也会害怕，身体里的电荷会急剧变化，直到过了好一会，不怎么害怕了，情绪稳定，体内的电荷才会趋于平稳。如果目睹凶杀案，过很多年，常年不落叶的植物依旧能认出凶手。我为什么不说我杀鸡是凶杀案呢？因为它们很聪明，慢慢会发现我作为上帝就得杀鸡吃，就像它们需要喝水。”

        “有的植物，还和人一样有道德，它们有种行为叫做‘树冠羞避’，互相谦让，大树遮盖小树，就等于害命，它们的伦理道德就是不杀同类。人类最基本的道德之一，是不吃同类！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也是那意思。我做过实验，请非故意杀人，坐了很多年劳出狱后的人，回到事发地，我测植物的电荷，有的植物的电荷本来是平静的，一见到那个人，电荷立马剧烈波动，说明它们认出了当年在它们面前杀同类的凶手。当然，一年生的草本不行，它们秋天枯萎了，就等于死了，不会记得前世的事。还有的植物，表达情绪的方式是释放化学物质，以此相互沟通。植物世界，多么有趣！多么丰富！更甚至，植物会吃醋，男主人平时对它照料有佳，女主人有孕，导致男主人一心扑到女主人那里，它得到的宠爱少了，会释放化学物质，企图致使女主人流产，尽管是蚍蜉撼树，可它是有这个心的！我出去说植物这么厉害，别人会说我是疯子，那是人类自大！不知彼，不知己！人类了解自己吗？——不了解！了解植物吗？——其实也不了解！那些小香椿树，做了我作为它的上帝不高兴的事，被我惩罚几次，它吃痛长了记忆，就会规避伤害，按我的意思来！”

        “我就会及时地表扬它，让它高兴，它就会学聪明，尽量让我这个上帝高兴。我高兴，它被奖励，就能吃好、喝好，听喜欢的音乐，吹最惬意的风，享受最舒服的温度，时不时被我脑挠痒痒、松松土，过得愉快至极，它愉快了，分泌的快乐物质就多，风味就更极致！就连它分泌生长素、赤霉素、细胞分裂素、脱落酸、乙烯等等植物激素，分泌多少、什么时候分泌，都会慢慢合我这个上帝的意！这就是这么着，让那些野香椿改变习性，急速进化，厚积薄发，每次只发更少的嫩芽，把风味集中给发出的少量嫩芽，使其富含整颗香椿树积累的精华，以适应我作为上帝的人为筛选，三十来年，总计六千多株香椿苗，淘汰率超过六千分之五千九百九十九，最终培育出了一株最有灵性的母株，它分泌的风味物质最多！我又对它进行植物组织培育，复制出了现在的这么多。”

        “我去！陈叔！你这水准，足有几十重天那么高了！这里的温室大棚，已经压不住你的妖气了！楚王好细腰，满朝大臣惟恐自己腰肥体胖，失去宠信，每天都是吃一顿饭来节制腰身。（出自《墨子·兼爱中》：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色。楚灵王喜欢的是男子的细腰，跟宫女没关系。）也是这么回事！我说那些香椿发芽为什么那么少呢！”江小白听了，恨不得立刻给植物学家铜尸跪下！心中对他膜拜至极！

        “哪有！贵精不贵多嘛！”刚刚稍微会自省做人的铜尸，又笑着谦虚几句，全当是休息一下了。他没有偷工减料，甚至，这样做，产量变低了！他也没有违背天人合一的宗旨，只不过，他的伊甸园自成一个自然界，另有一套自然界的规矩。只是，多了他这么个上帝。上帝，是自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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