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 考试
  我不确定在万村中学还是梅花镇中学，正在举行声势浩大的全科考试。同学们不眠不休，饿了就点点儿外卖，晚上挑灯夜战，困了直接睡在教室，非要一次性把所有科目的试卷答完为止。

  又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我在学校门口买了几个烧饼回来，边吃边看题目。我在北边第一排，王海同坐在我后面，冯广辉和王俊才坐在中间第二排，他们为了赶点儿没出教室，又在网上下单订了快餐。此时快餐已送到，竟是用白瓷盘装的，巴掌大的五花片肉让人看了直流涎水。

  “克俭，我让你买的烟呢？”同事裴经理和司机老郭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桌前。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门口好像有人让我带两盒烟，也没给我钱，我买回来放在桌兜里就忘了这事。我把烟递给他，见他仍然没有给钱的意思，不由得有点不痛快。我心里想的是，你一个上班挣工资的人，收入在唐州也不算低，何苦剥削我这个穷学生呢！

  我继续翻看试卷，发现下面很厚，之前考的科目还没有上交，都垫在底下。我不知道学校玩的什么套路，答完的卷子不收走，不怕我们作弊吗？我现在完全可以把这些卷子重新检查一遍，哪个不对改哪个。不过转念又想，哪来的时间检查，后面的时间很紧张，手头的卷子能做完就不错了。学校定是早计算好了题量，摸准了我们做不完，才放心把几天的卷子都放在我们这的。

  最后一科是英语，题量之巨平生未见，长长的试卷一面接一面。前面三分之二做得还挺满意，老师提示还剩二十分钟时我懵了，后面大量的问答题还空着。时间不够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做不完英语试卷，作为英语见长的我来说，一下子失去了信心。心里一着急，题目看不清、读不懂了，干脆蹉跎时间磨洋工。我拿着试卷走出教室，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看着其他同学在学校围墙外簇拥着老师交试卷、相互间问这问那，鼻子一酸，很不是滋味。曾经的尖子生，难道就这样沉沦了？

  因为没有做完，我也不好意思提前交卷，装模作样盯着试卷看。一会儿，又回到教室，仍然坐在北边第一排。这时后面的人都空了，只剩下我这张桌子跟前的四个人。王牧之在我里面的墙边躺着，左边是英语课代表杨凤芸，桌前坐着英语老师特派代表王桄昐。杨凤芸好像也没有写完，王桄昐拿着老师给的答案正在给她读，出于顺便沾光的想法，我也跟着在旁边写。

  我感觉光线很暗，看不清试卷，严重影响我的抄写速度。这要是传出去，抄答案都没抄好，还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牧之，把灯打开。”我说，眼睛没离开试卷，手也没停，有时候也不知自己写的对与不对。

  “好……但是我够不着！”王牧之展了下身体，扬起胳膊试了下。

  “我来吧！”我站起身，摁了开关，位置确实有点高。

  开灯后教室也就比刚才亮了一点，并不是很明显，体现在试卷上基本没变化，仍然看不清。王桄昐念得又快，我耳朵听不全，眼睛跟不上，笔更没法写。开始还能写几个单词，后来单词也不会写了，直接写汉字，琢磨着先给自己个提示，万一一会儿还有时间就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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