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十三章、百业待兴 (1 / 3)
        “还是你想要留在胡老伯家中？他们会照顾你的，而且我也会尽量在这附近保护你。”白如山心中有些纠结，但是他认同胡太医的观点。让百谷跟着自己隐姓埋名过一生确实更安全，但是留在一个熟识的老伯家中生活，这样他会更自在一些，因此白如山只能尊重这个孩子的选择。

        叫一个四岁的小孩子选择自己今后的人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若换做其他孩子，也许他们会用自己所掌握的不多的言语问出许多问题，但眼前这个孩子却并非如此。

        小百谷没有发问，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吃完手中的糖饼。手指头黏糊糊的，似乎是贪恋糖饼的甜味，百谷将手指伸进嘴里舔了舔，环顾了这个房间和房间里的所有人。

        待到百谷的眼神最终落在白如山的脸上时，这个孩子连日来阴沉沉的双眸似乎稍微有了一点神采，然后伸出手指向白如山。

        白如山完全没有想到，这支还带着点口水的手指头会指向自己，原以为这么小的孩子选择的会是留在一个认识的人身边。哪怕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是个一流高手，但是小孩子应该不会考虑这些吧？似乎应该本能地惧怕陌生人才对。

        同样赶到惊讶的还有胡太医，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说道：“小百谷啊，留在胡老伯身边不开心吗……”胡太医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脑子里却一团浆糊，再也组织不出言语。

        百谷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伸进麦香园的纸包里摸索着想要再拿块糖饼或者糖酥，只可惜纸包里的糕饼都已经吃完了，小百谷的神情有些不舍，但也只是将纸包叠成一个规整的方片然后扔在一旁的竹篓里。

        灯光闪烁，一屋子的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白先生，我还是要为之前的鲁莽行径向您赔礼。不过还请白先生放心，我们只是用了安神助眠的药物，而非毒药迷药，对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损伤……”既然大局已定，胡太医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好些。

        “而我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小百谷，斗胆请先生见谅。”胡太医说话时带着歉意，但语调不卑不亢。

        “醒来之后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比先前要轻松些，我便知道胡太医没有恶意了，否则便是趁我熟睡之时取了我的性命又有何难。”白如山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笑着回应道。

        之后胡太医又向白如山说了些百谷身体状况，交代了如何将养，才不舍地送走白如山和百谷两人。

        马背上的百谷还是沉默不语，却忍不住回头望了几次胡太医的家宅，直到马匹渐渐走远。浓浓的黑夜，成了这个可怜孩子的保护色。

        一夜无话，却又格外的漫长。

        ……

        第二天一早，白如山就带着百谷来到了黑羊坡的农庄，偏僻的农庄和几个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却从没见过的人让小百谷显得有些紧张，也因此他不住地往嘴里塞着枣泥糕，好像能借此缓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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