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取经（六十七） (2 / 4)
        小道士随即拿了一个茶钟来，递与那老道士。道士舀出一锺来，喝下口去，只管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问道：“师兄好吃么？”老道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郸之味。”

        羊力大仙闻言，就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说道：“有些猪溺臊气。”

        行者坐在上面，听见他说出这话儿来，已知是被识破了，就说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便在上面大叫道：“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众，奉旨来西。良宵无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之？那里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

        那道士闻得此言，气得面皮通红，连忙命人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好行者，只见他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径直闯出门，却是无人敢当，驾着祥光，径直回转了智渊寺方丈，也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睡了下去。

        待到次日一早的五鼓三点，那国王设了早朝，聚集起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此时唐三藏醒来，叫道：“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

        行者与沙僧、八戒急忙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在左右，说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唐僧闻言，却是大喜，披了锦斓袈裟就往外走。

        行者带了通关文牒，又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而后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的众僧看守，四人径直到了五凤楼前，对那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说是东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奏。

        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在金阶前，启奏道：“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就问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

        旁边却是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国王道：“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失善缘之意。”

        国王听说大唐国力强盛，就不敢肆意妄为，便先准奏，把唐僧等人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见了国王，排列在阶前，捧着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慌得那国王连忙收了关文，下了龙座，着近侍设了绣墩，亲自躬身迎接。

        三藏等人回头观看，见那三个大仙，皆是摇摇摆摆的，后面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员皆是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后，对国王也不行礼，径直落座。

        那国王问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老道士回道：“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闻言，皆是鼓掌大笑道：“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

        国王闻言，惊问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当驾太师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国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

        道士就笑道：“陛下不知，他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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