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智驱群狼
  星稀云淡、夜幕笼罩。小洞前的火堆渐渐息去，未燃尽的余柴上，还闪烁着火星儿。玉英守在洞口，倚着石壁睡着了。李正乐依然躺在洞中那块平整的石头上，安静的进入了梦乡。他梦到，家中的大门上，挂上了彩绸和大红灯笼。院内到处张灯结彩，乡亲们在院中忙碌着，个个喜气洋洋。他穿着崭新的婚礼服，和新娘子并肩站在天地桌前。随着贺礼生那喜庆洪亮的赞礼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人洞房。”举行婚礼。

  洞房内红烛高照，新娘子低头坐在床沿上。李正乐心花怒放，悄悄走向床边，彩棒挑开红盖头。玉英慢慢抬起头，含羞脉脉地望着正乐，样子更加妩媚动人。正乐攥起玉英的手，挨玉英在床沿坐下。玉英身体慢慢向正乐倾偎过来，两人相依相偎、幸福美满地坐在床沿上。正乐睡梦中的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突然，从小洞对面的山坡上，传来一阵阵使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嗷、嗷……”正乐从美梦中被惊醒，他“霍”地睁开眼，惶恐不安地侧耳细听。不听不要紧、一听更害怕。从洞外不远处，接二连三地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怪叫。怪叫群声重叠，震荡的小洞石壁“嗡嗡”作响。正乐慌乱地哆嗦着，挣扎费劲地爬了起来。两手扶着洞壁，闭目喘息了会儿。一手抹抹满脸的汗水，拖着松软的双腿，着急地咬牙向洞口挪去。

  玉英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根粗树枝，半蹲半跪地堵在洞门口。神情紧张、却又努力镇静地注视着对面山坡上。李正乐满脸虚汗、气喘吁吁地挪到了玉英身后。急不可待地顺着玉英看的方向看。看到对面不远的山坡上，一团团黑糊糊的影子，遍布山坡。每一团黑影上面，都镶嵌着一对儿闪着蓝光的小亮点儿。似乎都贪婪地朝这边望着，大有一触即发、并迅速扑过来的架势。李正乐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越发紧张。他气虚颤抖地问：“姑娘。那是何物？为何眼睛如此怕人！”玉英一边朝对面山坡望着、一边回答：“是狼群。咱们碰到狼群了！”李正乐闻言剧烈地颤抖了下“啊！”地惊叫了声，两腿一软，一屁股蹾地上。

  玉英回头大吃一惊问：“公子。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还不能动！”并转过身来去扶正乐，说：“快回去躺下休息。”正乐着急，一手哆嗦着朝对面山坡指：“狼群。它们饿了，要吃人的！”瞪着一双惶恐的眼睛，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玉英连忙一手拿出手帕，去擦正乐脸上的汗，并宽慰一笑说：“没事儿，公子莫怕。它们要是敢来……”一手举起手中的树枝晃了晃说：“咱就用这个揍他！”正乐撑起胆子：“对，揍它！”说完，小心翼翼探出身，伸手去抓，洞外灰堆旁的一根树枝。玉英探身伸下手，拿过那根树枝递给正乐。鼓励地说：“它们要是真的敢来，咱们就一块儿揍它！”正乐豪气点头：“对。咱们一块儿揍它！”并往前爬了半步，两手托起树枝，咬牙往前一捅：“去，揍你！”见对面山坡无变化，便又捅一下，并放大了声音：“去。揍你！”玉英笑笑：“公子。别捅了，省省力气吧。距离太远了，你捅不到它。”正乐着急问：“那，如何是好？”玉英突然想起什么说：“记得以前，曾经听老一辈人说起过，用火光吓跑过狼群的故事。我等也不妨一试，看看如何？”正乐高兴，迫不及待地：“好哇！咱们就快烧吧，还等什么？”说完，往前一趴。捡着地上柴草，往灰堆上搁。并抻头对准灰堆，猛吹一口，“噗”地一下，尘灰飞扬，溅了正乐一头一脸。正乐一边咳嗽、一边扑打着头脸。玉英笑了，她一手继续往灰堆上添柴、一手拿树枝挑起柴草，轻轻一吹，火着了。正乐尴尬，羡慕地冲玉英一笑，继续往火堆上拾柴。火越烧越旺，火光将洞前山坡照亮。只见头狼“嗷嗷”叫了两声，扭头往远处山顶跑去。群狼一哄而散，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正乐高兴地指着群狼奔逃的方向，大叫大嚷：“跑了。它们还真的被吓跑了！”玉英松了口气，抹抹脸上的汗，现出了放心自然的笑容。正乐不自主地冲玉英伸出了拇指，称赞说：“姑娘真了不起！”话音刚落，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窘迫地羞红了脸。自卑叹道：“与姑娘相比，在下一七尺男儿，真是惭愧，简直无地自容！”玉英却是淡然一笑说：“小女子生在深山、长在恶谷。豺狼野狗、怪鸟毒虫之类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两个人的生存环境不同，对此类突发事件，所表现出来的举止谈吐，也就自然不同。公子又何必过于疚心自责呢？”不知是对自己适才的表现感到羞愧、还是出于对玉英那种无私无畏、大智大勇的敬重与钦佩。正乐心情复杂地说：“姑娘不但对人情世故，见解的如此透彻与深刻，而且胸怀宽阔、心地善良，临危不惧、遇事不慌。是在下长这么大，所见过的女性之中，最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在下此次桃源遇难，不但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痛苦与孤独。反而觉得，是一种莫大的福气！”玉英抱怨道：“公子不要再说了。如此褒奖，叫小女子多难为情？”正乐坚持说道：“不。在下所说，句句发自肺腑之言。绝无恭维之意。”玉英说：“夜深了，公子身体虚弱，理应多多休息才是。”正乐肯求地：“在下一连睡了几天几夜，此时却是睡意全无。就让在下，陪姑娘多坐一会儿如何？”玉英道：“公子既然不累，多坐一会儿无妨。不过，象适才奉承褒奖、或感激之词，请无须再提。”正乐应允：“是。在下记下了！”一边往火上添柴、一边随便问道：“听姑娘谈吐，一定读过不少书吧？”玉英答：“小女子自幼喜欢读书，也喜欢象男孩子一样，到山上坡下去玩。可父母疼爱女儿有加，只准许小女子像个姑娘。整日待在闺房，学做女工。”正乐笑问：“姑娘闷得下去吗？”玉英：“有时候，小女子也觉得十分无聊。便带上丫环私自出门，到附近山上坡下玩上一会儿，然后再偷偷溜回家中。”正乐觉得好玩儿，兴趣地问：“姑娘如此胆大，父母就从未发觉？”玉英尴尬一笑答：“天长日久，哪有不被发觉之理？只是父母疼爱女儿，不忍过于训斥。有时，母亲骂上一句；‘野丫头’之类的气话，也就罢了。最后，还是让家人丫环，陪同小女子到山上坡下玩上一会儿。”正乐愧疚自责：“姑娘如此备受宠爱娇贵之躯，为了在下，却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与豺狼对峙、和强盗周旋。几天几夜，有家不能归。餐风露宿、吃尽苦头！”一边说着，两颗泪珠，顺腮滚下。忿愤自恨道：“在下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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