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案报王府
  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年轻的樵夫，大汗淋漓地挑着柴梱，一边挥手抹汗、一边顺着山路往下走。下山走上大道，换过肩，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去。来到庙前不远，抬头吓一跳，注目细看。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山门前。樵夫哆嗦起来，撒手丢了柴担，惊恐万状地扭头就跑。边跑边惶慌叫喊：“杀人了、杀人了……！”

  樵夫一路惊恐狂奔，跌跌绊绊地跑进了解州城。见人就喊：“不好了，杀人啦、杀人啦！”街上行人见状，无不惊慌失措、四下躲避。樵夫踉踉跄跄，跑到了府衙前，扑倒在台阶上。手脚哆嗦，爬了两爬，也没能爬起来。两个值班衙差过来，架起樵夫进了府衙。不到半个时辰功夫，那俩衙差又架着樵夫，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一队衙差捕快，簇拥着知府大人的官轿，跟在樵夫身后，急急忙忙地向城外奔去。

  樵夫引路，官差队伍一路狂奔，来到庙前，官轿落轿。知府大人带领仵作等属僚，勘查完现场后回衙。

  一匹黑色快马，奔驰出了解州城。马上公差肩背公文，手挥马鞭。黑马一路狂奔，风驰电掣般来到太原城。公差在山西护院门前“吁”住马，下马一手高举晃动着公文，高喊着：“解州府六百里加急到了！”朝衙门跑。一军官迎出来，领公差快步进了护院的门。不多一会儿，公差从护院复出。匆忙上马，打马顺街而去。

  夜幕星光，公差打马奔驰在官道上。远远望见，前方路旁驿站门前灯笼下，有人影晃动。公差打马高喊：“解州府六百里加急到了。准备干粮，换—马—！”驿丞驿差马匹干粮，伺候在路旁。公差飞马而来，马不停蹄，纵身换过白马、一手抓过粮袋，另一手抓紧马缰、踹马继续向前奔去。

  天亮了。公差一身风尘、满脸疲倦。头上露珠，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边催马急奔、一边肯吃干粮。中午烈日当空，公差衣服被汗水湿透，却依旧快马加鞭往前赶。白马毛发上滚着水珠，仍然撒蹄狂奔。

  夜半星稀，公差打马进了北京城。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王府门前的宁静。公差在王府门前大街勒住马。一手高举着公文，跑上台阶，手拍门环叫：“开门、开门！山西解州府六百里加急到了。开门、快开门！开……”门开了，胖黑儿怒气冲冲迈出门，大声呵斥道：“喊什么喊？夜半深更的。还懂不懂规矩！”公差尴尬，申辩说：“山西解州府六百里加急到了。”胖黑儿不耐烦地：“解州府六百里加急到了又如何？公文送交军机处，这里是王府。没规矩！”公差噎了下，忙陪笑说：“这位爷教训的对。只是我家知府大人，生怕事情耽搁，行前特别嘱咐小的。如若夜间到达，”须亲手交给王爷。”胖黑儿困意地张了张嘴，心烦意乱地说：“王爷睡着呢，天明再说吧。”说完，便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欲往回走。公差急忙上前将他拦住，说：“这位爷。事情十万火急，我家知府大人请求王爷，即可奏明皇上。”胖黑儿生气，瞪着公差说：“哟呵！还来劲了不是？咱家还告诉你，急也没用。天明再说！”公差无奈，只好往胖黑儿耳边凑了凑，小声说：“我家知府大人，是王爷门人。他吩咐小的这么做，还不是想让王爷早一时知道，也好心中有所准备不是？”胖黑儿得意地笑了，说：“看看、看看。让咱家说着了不是？我就知道，凡是来王府巴结的人，都会这么说。也都这么急！好了，不跟你计较了。懂规矩吗？”公差愣了，窘迫无奈地犹豫了会儿，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手心托着，尴尬笑道：“小的就这么点儿盘缠，还望大爷赏脸笑纳。”胖黑儿不屑一顾地翻下眼皮，骂：“什么大爷二爷的？穷鬼、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公差尴尬又笑：“爷骂的对。小的刚当差，还是第一次到京城来。”胖黑儿教训道：“那就学着点儿，省的以后进不了门儿、办不了事儿。回去没法子交差！”公差点头哈腰地应付道：“爷说的是。小的多谢爷指教。听爷说话的声音，小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爷。”胖黑儿傲慢地挺了挺胸膛说：“咱家姓黑，伺候王爷和王妃。府里人都称呼咱家为：黑管家。你也跟着这么叫吧。”公差忙陪笑脸：“是，黑管家。”掂了掂手心里的银子问：“黑管家，你看这……？”胖黑儿一把抓过银子，不屑地说：“就这么着吧。”公差感激：“谢黑管家！”急忙迈步欲进府。胖黑儿伸手将他拦住，说：“慢！你还没告诉咱家，到底什么事儿呀，这么急？咱家也好给你通报一声呀！”公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回黑管家。其实这事儿，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大人们私下里议论，说什么天竺国使臣，一行三十余人，全部被杀，无一生还。还有什么稀世国宝，也被劫了。所以事情才这般紧急。”胖黑儿哆嗦起来：“哎哟，我的妈呀！可把咱家给下着了！”随即又冲公差抱怨说：“这么大的案子，你干嘛不早说？你让咱家误了大事儿啦！”公差委屈地张了张嘴，也没敢说什么。胖黑儿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浑身颤抖。想了想，说：“不成，这可是要命的钱，咱家不敢儿收。”一把拉过公差的手：“还你！”又将那二两碎银，拍回到公差的手心里。拉起公差：“快走，咱家带你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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