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实相告
        姬明月心下却是有些担忧，早就想和辛止水说魔教教主的事情，但是一来怕辛止水难以接受，二来姬明月又不知此事在这个时间说的出来是否合时宜。但姬明月肯定的是，辛止水定然是不知自家的师傅就是魔教教主的事情，姬明月一时间倒是有些替辛止水觉得可惜可叹。

        两人在桌子边坐下，闲聊的一阵，姬明月才知道辛止水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回去无极剑宗，而是在另一座庄院里面，众弟子都暂缺居住，另外又着了赵怀成和昌海图四周农家城镇里面去招收些弟子。

        姬明月又和辛止水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一会儿，辛止水眉头一皱，说道；“姬少侠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老夫此刻来的不是时候？”

        姬明月一愣，旋即明白自己面色不对，辛止水误会了，姬明月无奈的说道；“辛掌门哪里话，你我相交已久，只是我见的你，却是想起一个问题来，不知当问不当问。”既然是到了这个地步，姬明月索性心一横，该问的问，该说的说，即便是对辛止水来说再残酷，他也要接受事实的。

        但辛止水却是不知姬明月要问什么，虽然是心下觉得姬明月反常的很，奇奇怪怪，但辛止水了解姬明月的为人，当即笑道；“你我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不当问的，尽管问罢，我知无不言。”

        姬明月低头沉思片刻，心道；罢了，横竖都是说，倒是痛痛快快的一说，岂不是简简单单么，何必犹犹豫豫的。姬明月心下一横，说道；“是这样的，我上次在无极剑宗见到你的师傅，我很奇怪他为什么黑布遮面，你师傅到底什么人，你有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辛止水一愣，全然是没想到姬明月竟然问这个问题，倒是令辛止水不知如何的回答，楞的好一阵，姬明月以为是辛止水忌讳这些问题，当即拱手致歉道；“是明月唐突了，这本就是大不敬的话，权当明月胡说八道就是了，辛掌门不必为难。”

        辛止水被姬明月的话逗得一笑，连忙道；“不不不，哪里大不敬的话，这也不是什么，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只是你方才一问，我也是心中纳闷，自从我师傅收我做了弟子，我一直没有见过师傅的真容，只想着人人都有一些秘密，师傅不让看，那我就不看了，但我心中对师傅敬重，却是没有半点轻视。”

        姬明月心中暗自叹息；果然不好接茬啊，这事情要是搁在我身上，我也难以接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有一日有人告诉我父亲就是魔教教主的话，那我也接受不了，将心比心，我该如何说才是呢？姬明月左右为难，说罢，担心辛止水一时接受不了，不说罢，只怕辛止水还蒙在鼓里，被魔教教主所利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姬明月只觉得浑身难受，试探的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傅可能是个了不得的人，一个你不敢想象的人？”

        辛止水觉得姬明月言语颇有乐趣，当即笑道；“那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能创出那等高深的剑法的人，总归是不会差了，不过师傅说他厌倦了红尘，一直深居简出，即便是我也时常不能见到师傅，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些年加起来，见过他也不过十面，倒是早些年的时候，也就是三十年前罢，和魔教大战之后我倒是和师傅时常在一起。”

        姬明月自然是知道，三十年前一战，魔教教主受伤重，大家都以为是回了边族，但哪里能想到魔教教主就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疗伤呢。

        辛止水看姬明月神色，却是心中一跳，暗道；这小子今儿个怎么了？神神叨叨的，莫不是他知道我师傅的来历不成？辛止水心中一动，凑近了姬明月，低声问道；“看你这神色，似乎是知道我师傅是什么人了，难道是神武大帝不成？要说这世间有了不得的人物，我还不曾见过的话，怕也就只有神武大帝和魔教教主我不曾的见过真容了。”

        听到这里，姬明月心中一动，辛止水都说了出来，那自己自然是要顺着杆子爬了，姬明月故意的逗笑道；“辛掌门倒是敢说，神武大帝自然不是你的师傅了，他一直不是在蛮地荒城嘛。”姬明月说完便仔细的看着辛止水的反应，生怕辛止水会有过激的行为。

        辛止水哈哈大笑，指着姬明月说道；“我就说嘛，你看你，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辛止水的手猛然的停在半空，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眼睛瞪得滚圆，他猛然的心中一跳，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姬明月，姬明月说他的师傅不是神武大帝，又是了不得的人物，那不就是？

        姬明月看着辛止水的神色，面有不忍，叹息道；“辛掌门，还希望你能接受，你师傅的确是魔教教主。”

        辛止水的双手颤抖的一会儿伸起来，又一会儿放下去，猛然间辛止水的面色一冷，死死的盯着姬明月，扑上去一把揪住姬明月的衣领，将姬明月狠狠的推到了地上，怒道；“你胡说什么，怎么敢这样侮辱我的师傅，我杀了你。”辛止水说着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扑了上来，骑在姬明月身上，一拳狠狠的打在姬明月的侧脸上面。姬明月咬牙忍住疼痛，幸亏的辛止水没有用内力，只是身体的蛮力罢了，否则这一拳姬明月万万是不敢承受的。但即便是这一拳的蛮力，也打的姬明月眼冒金花，只觉得自己被巨石砸在了头上一般。

        辛止水又抓着姬明月的衣领不断的撕扯，口中‘啊啊’的疯狂吼叫着，姬明月担忧的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样对辛止水来说极为不利，姬明月连忙捂住辛止水的嘴巴，低声道；“辛掌门，这是真的啊。”

        辛止水浑身力气似乎被抽干了一般，他打姬明月的时候，见的姬明月不反抗，心中早就有了确定的答案，要是姬明月反抗，或许还是误会，但姬明月只是一个劲儿的承受着，他反倒是确定了。辛止水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大宗师的半点形象，口中一个劲儿的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师傅怎么可能是魔教教主，我怎么会是魔教教主的弟子？我怎么会学了魔教教主的武功，我。。。”辛止水举起双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中清泪一时间不由得流了下来，双手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

        姬明月坐在辛止水身边，默不作声，他知道此刻辛止水只是需要冷静，一切的安慰都是徒劳的了。

        过了近半个时辰，辛止水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却是似乎老了许多，姬明月一阵叹息，不知自己做的是否对，辛止水默默的坐下，一声悠长的叹息后说道；“姬少侠，还请你将原委给我说说，好叫我死心罢！”

        姬明月心中有诸多不忍，眼见这六十多的老人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过来，但最终在这等事情上心力交瘁，换做谁又能扛得住呢，姬明月搀扶起辛止水，轻声说道；“辛掌门，事已至此，你要挺得住啊，敌人就在眼前了，咱们此刻若是不能振作，那真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岂不是咱们中原武林的损失么？”

        辛止水眼神一变，双拳紧紧握着，但随即又无力的摊开手掌，叹息道：“可恶的魔教，害人不浅。”辛止水这话说的软绵绵的，明显是要责怪的魔教，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师傅便是魔教教主的时候，再也不能过多的去骂了。随即又回头对姬明月拱手，勉强的笑道；“姬少侠能将·此事告知老夫，那就是信得过我了，你放心，我活了这般年纪，不为自己，也为儿孙，总归是要好生活着，我扛得住，你说罢。”

        姬明月微微点头，心中梳理了一遍，就将当日在回马山遇见魔教教主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辛止水本来想着还有所误会，心中尚且有些侥幸，但姬明月说起周贤也熟练《天阙剑法》的时候，辛止水只能暗自揪心，似乎真的的肝胆俱裂，心脏被刀子剜着一般的疼，辛止水一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就没错了，师傅一直蒙着脸，我倒是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魔教众人都是不敢真面目示人，师傅亦是如此，其中关联甚多，何况《天阙剑法》从不外传，既然是那周贤投了魔教，幽会这剑法，那自然是没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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