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后惆怅
        姬明月再次醒来，只听得外面滴滴答答的响着，又是觉得头脑依旧是有些酸胀，便又在床上躺下，睁眼四下一看，却是正在自己房子里面，想来是先前喝酒喝的多了，被人搀扶着回了这房子里面来，心中正想着要起来去看其他人，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被人推开，姬明月看进来之人，却是吕秀。

        古来兄长嫂嫂都是长辈，长辈进来，自己却若是躺在床上不动，当真是失了大礼，姬明月连忙起身下床，笑道；“不知嫂嫂前来，却是撒了懒气，没有起来，你看这里一团糟，嫂嫂莫怪！”

        吕秀点头笑道；“无妨，你们呀，昨儿个真的是喝的尽兴，你和你大哥一样，都醉的不省人事，这么多年以来，你大哥就两次这般喝的伶仃大醉的，回来后嚷嚷的还要喝，却是你倒是倒下便没了吵闹，我进来也就是看看你醉劲儿过了没有，这里打了热水，给你们哥两个洗把脸就好了。”

        姬明月心下感动，知晓便是嫂嫂不去打水烧水，也是有人会送来洗漱用水，但是嫂嫂却是亲自的端了热水，定然是怕自己和大哥被凉水惊了，身子不舒服。但姬明月却又是惭愧，这么些时间来，自己没有为大哥大嫂做任何的事情，却是受了大哥大嫂许多恩惠，大哥三番五次的相救自己，和自己共进退，真如真武庙里的誓言一般无二，只愿与明月生死与共。想到这里，姬明月心下一阵发暖，恭敬道；“有劳嫂嫂了，明月该死，却是还要嫂嫂忙前忙后的。”

        吕秀不由得秀目一瞪，故作怒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这般的见外，好了，这外面下的雨里面却是夹了雪，这天都峰的水在高山上面，不免的会凉些，一旦惊了身子，不免的落下头痛，这些热水，你敷敷脸，总会好些，我去看看你大哥去。”

        姬明月又躬身送走了吕秀，才缓缓的擦了脸，又觉得口中酒气尚在，连忙的漱了口，开了窗子看去，外面雨水顺着青瓦往下流，地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早已集了许多的雨水，姬明月心中一动，暗道；竟然真的是过了一日了，此时天色发暗，却是不知什么时辰，想来是早间，不知灵儿是否在，总不会是已经走了罢？

        想到这里，姬明月心下一急，便连忙出去寻找，却是见的莫正矩前来，身边跟着一个小斯手里端着早点，顺着墙根走，倒是也没有被雨水淋着，莫正矩看姬明月着急忙慌的，笑着说道；“不用说，明月兄定然是怕乔灵姑娘先行走了，这才想出去看个究竟罢。”

        姬明月知道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得，便又是进了屋子，笑道；“在下这这一觉睡得却是长了些，不知现在什么时辰，只怕是灵儿早已离开了。”

        莫正矩神秘一笑，说道；“明月兄暂且不必担心，这雨水虽然不大，但是众人来时都是起了马，这初冬的雨雪冷的渗骨头，却是大家都还在，唯有苏昭前辈和屠元走了，哦，还有你那个小冤家也走了，被童九和龙迅硬是软磨硬泡的带走了。”

        姬明月心下一动，想来关迎春一走，那自己的麻烦倒是省了不少，心下一阵轻松，便和莫正矩坐下吃些早点，莫正矩叹息道；“这昨日里明月兄一番话，着实是令在下敬佩不已，现在想来，明月兄之才能，便是皇宫里面的那些谋士，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啊，我家老爷子一早便吩咐我给明月兄亲自送来这些早点，对明月可是上心的很呐。”

        姬明月无奈一笑，说道；“正矩兄却是来损我了，在下这点末微道行，却是哪里能入的莫老先生法眼呢，不过是昨日借着酒劲一时胡言乱语，此刻想起来，便也心中惭愧，若是要我再说，我定然是没有胆子说了。”

        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便又随意的说着些事情，正聊的兴头，却是梵锦大笑着进来，姬明月连忙拉着坐下，梵锦说道；“我和你嫂子也准备要下山去了，这老是这般叨扰，心中却是过意不去，贤弟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如何？”

        姬明月心中一喜，这一段时间来，和大哥总是聚少离多，若是能相伴一起离开，倒也是好事，况且自己居无定所，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和大哥在一起，却也免却了思念之苦，正待答应，莫正矩却是连忙说道；“别啊，这宅子大的很，哪里有什么叨扰，梵兄太客气了，你和明月兄便是这里住个一年半载，我心中才高兴呢。”

        姬明月自是知道莫正矩好客，莫家都也是对自己等人礼数有加，但既是江湖人，哪里有在一地一直停留的道理，当即说道；“正矩不必相留，我和大哥都是漂泊江湖之人，这江湖上许多去处，若是在天都峰日日居住，怕是自己也要憋出病来，况且你我不定的哪日便可相见了，若是天都峰愿意的往东边迁入一些，咱们岂不是时时可见？”

        梵锦也是点头笑道；“贤弟说的是啊，正矩兄，昨日大家都既然是商议的定了，想必是都无人反悔，各家都往一起一聚，倒是相见方便了许多，届时再饮酒作乐，不是快活的多了嘛。”

        莫正矩其实也知道姬明月是非走不可，只得心下暗自叹息，心道；我自是和明月兄以及流云兄有说不完的话儿，这二人一走，我自后当真是要自个儿喝闷酒了，不行，这次我定然也要喝爹爹一起往腹地去，家里留下二哥便也足够了，我何须的在家呢况且，我只要去了玉带城附近，或者是往星陨城周便一走，岂不是距离的单冰也近了许多么？

        莫正矩心中想着，一时失了神，便是梵锦说着许多话他都是没有听得进去，梵锦看莫正矩眼神痴痴的，只当是莫正矩一时因为要和姬明月分离而心下伤心，不由得暗自叹息道；不愧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这般的义气，贤弟真是好福气，前有冯山这等豪杰与之结交，现在莫正矩也是和贤弟这般的意气相投，也只有贤弟这等的好男儿才能和这些好汉推杯换盏了罢！

        梵锦心中所想，莫正矩定然是不知的，若是知道，怕也是要一阵羞红，他不舍姬明月和梵锦自是一方面，但是想到单冰的时候，却是才下决心定然要随着莫天都一起走。三人又言语一阵，莫正矩便辞别了姬明月和梵锦。

        看着外面的雨下的不停，姬明月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这一场雨过后，便真的是冬月天气，而父亲下落依旧不明，想着想着，姬明月只觉得心中发闷，梵锦见状，便知姬明月心中有了记挂，说道；“贤弟，莫不是想到了乔灵么？”

        姬明月叹息道；“大哥，灵儿却是无妨，现在也是在这里，我倒是没有几分担忧，只是我下了天山便也是近一年的时间了，家父下落不明，我心中着实难以安宁，你说，我父亲会不会真的遇了不测？”

        梵锦心中自然是没谱，不敢给姬明月打包票，思索一番，语重心长的说道；“贤弟啊，你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了，这世间多少的悲欢离合，若是伯父无恙便是天大的好事，若是。。。若是。。”梵锦看姬明月神色悲伤，却是后面的话极为不忍心的说的下去。

        姬明月看了眼梵锦，故作镇定的说道；“大哥你但说无妨，兄弟我岂是那般脆弱之人，凡事都是天意早已定的好了，咱们又能如何的呢。”

        梵锦拍拍姬明月的肩膀，说道；“贤弟你能这般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况且现在还不知结果，你心中也好有个盼头，待得咱们用些时间去找便是了，伯父下落不明，你心中至少是有个盼头，但是我却是曾经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惨死，又无能为力，这些苦楚，他人又怎知呢！”

        梵锦说着眼睛一红，不由得伏在桌子上大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当真是如同开闸泄洪一般，一时再也止不住，姬明月连忙的安慰梵锦，但是想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和大哥同为天涯沦落人，自己心中尚且痛苦，却是如何的安慰大哥去，想到这里，姬明月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梵锦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两人哭着哭着便放纵了一般，也不顾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只想着自己心中的压抑能得以散去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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