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探乌江河【三】 (2 / 2)
        哪怕过了很多年。刘老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老槐树下做那个敲钟人，只是从他身旁路过的学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刘老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他身后的戒尺不见了，换成了与戒尺相仿的木条。刘老头抬起右手动作略有些夸张地解开袖子，眯着眼睛看了眼银色的腕表，这是前面去县城参加教育局的会议被授予优秀教师所获得的奖励。

        “到点，敲钟！”

        刘老头自言自语，小锤子碰撞着大钟，铛铛铛几声回响，随后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刘老头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原本有些柔和的脸顷刻间绷直，沉着脸转过身去准确无误地揪住了唐尧的耳朵。

        少年被他提着半边身子上半边身子下，叫喊声不绝于耳。刘老头抬手拾起木条便往唐尧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条。。随后才愤恨地松开，唐尧垂着脑袋一语不发，只是胸脯一上一下，想来是跑着上课有些疲惫，此刻正调整呼吸。见着少年这般模样，刘老头眉头闪过一缕不忍，随即便又加重了力道，这本是件矛盾的事，这几下打得极重，或许成年人都会有明显的痛感然后暴怒。

        “你迟到很多次了。”

        收了木条后的刘老头平静很多，语调没有起伏却不代表没有情绪，而这种愤怒的情绪往往有时候更令人平静。

        为何平静？因为恨铁不成钢？

        刘老头高举起右手迟迟落不下，他在唐尧的脸上看了许久，最终确定无法再看出别的东西外那只悬空的手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唐尧如释重负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教室里去，一头钻进闹哄哄的教师，唐尧的头便不再抬起来，小孩儿看得起这个世界吗？这个年纪的唐尧还不曾有过世界这种广大的概念。。当他的目光穿过木窗玻璃的缝隙时，刘老头负手坐在老槐树的根上。这几年清江小学招了好些个年轻老师，刘老头也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候，树根上的光滑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刘老头透过槐树枝桠的缝隙，双眼迷离而恍惚，几十年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唐家三子都是在被他送出去。

        爱美是天性，唐尧也很美，他有一颗很美的脑子。铁匠难舍好钢，严师不舍璞玉。清溪是个穷山恶水的山沟沟，刘老头曾经也想仗剑天涯离开这个地方，几十年后他还在这里，所以他希望带着一些人离开这个地方。世界那么大，不去看看，会很遗憾。

        十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稀啦啦坐在教室里，数学课的老师是新来的。这个年纪的少年眼里，但凡是二十几岁的女子或许都算得上是仙女了，那种可望而不可即令很多人不敢与之正面交谈，包括唐尧。

        李姓的姑娘抱着课本，“上课。”二字字正腔圆，唐尧就觉得跟收音机里的播音员的声音一样好听，那怕是听了好多天，唐尧仍旧觉得那是……对，天籁！唐尧笃定地点头。李采荷微笑着注视着每一个孩子的脸庞，然后翻开了书。

        【这一部分会是一个比较长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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