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和歌 (4 / 4)
        “她虽年少，但所经所历非常人所想，不然你以为她何以以稚龄名成下？她或许性情豁达，但她那样的人绝非豁达二字可形容；你不了解她，她虽名垂，但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圣贤。”李雪霁语气淡淡，示意他跟上。

        西苑的“含青院”本是一处书房，但院子极大，清溪缓流，松竹遍植，独竹林环绕的院子中央，石桥临水，青砖黛瓦的亭斜跨清溪，一侧青石铺地，有栅栏围着半人高的一株青色牡丹。

        李雪霁和赵怀谦从曲径道走出时，墨梨赋正对着盛开的牡丹趺坐在地，青石地砖上青绿的苔藓，给她淡色的袍子上染了些青意，两朵并枝盛放的牡丹带着江南烟雨水意一般的青色，氤氲着一种高华尔雅的风度，而她的眼神空远深邃，她的眉目，在水色光中却有一种风华高绝，映着那花色，竟生出几分邈远的意味来。

        “雪霁，你这花色较去年，是不是更淡了些？”墨梨赋只看着那两朵花，动也没动。

        李雪霁似乎见惯了她这样子，毫不在意，倒是赵怀谦有些讶异。

        “你怎不觉得这花开得比去年好？今年雨水足，外面的桃花也开得较往年更好些。”

        似乎腿盘坐久了有些发麻，墨梨赋撑起左腿，细细看了两眼，又从一旁的木桶中舀了一瓢水浇在土里，“你不我还没发现，今年花好像是开得更大些。”

        砰地一声将水瓢扔到桶里，她笑着转身看李雪霁，“辛苦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也多谢你找的好花匠。”

        她这一转身也看见了李雪霁身后的赵怀谦，也淡淡笑问了一句，“你也来了？”

        赵怀谦往前走了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师兄。”

        墨梨赋看了李雪霁一眼，你真多事。

        她站起身，马马虎虎地理了下袍子，见一时好像也弄不干净，索性也就不管了，示意他二人一同到亭子里坐坐。

        亭子里早有使女摆好了茶水点心，李雪霁坐下，托了一盏茶手中，却并不喝，只细细把玩上面镂刻的花纹，“你这一两年都去了哪些地方？师父前些时候还你也该回师门看看了。”

        “我能去哪里？兄长严令，我一年至少有半年在隐都家中；其余时候，因家业繁杂，总不忍兄长独力承担，我总得分担一二。我也是近半年才出来的，去了趟成宣，之后便来了安国。”墨梨赋捧着杯子啜一口茶，茶水雾气腾腾中她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羡慕你，孑然一身，安闲自适。”

        “我之孑然一身是命中劫难，我之安闲自适是你所赐，你羡慕我？”李雪霁也啜一口茶水，微微偏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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