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家有西域美男子【103】
        宴席摆好了，温崇山赶紧叫朱高炽入席。老规矩，大房二房都出来见客。这一回，他特意叫温慈慈坐在朱高炽的对面，算是将自己的诚意显示出来。金穗与王管家则是站在他们身后伺候着。

        温慈慈总算是见到了这传闻中的夫婿，一张圆脸瞧着面相不算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总觉得他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听闻朱高煦朱高炽是个身子臃肿的瘸子，她仔细观察下来，的确是有些胖，不过瞧他唇色泛白，估计是虚胖。她注意到他身后站着随从，那随从手中拿着一支柺棒，心想，果然是个瘸子。

        “咳咳，这夜里风不啊。”朱高炽正对着大厅的门，夜风从门外吹进来，吃了一口冷风。

        “王管家，去将门都关上。”温崇山有眼力劲儿，“金穗，去叫人拿一件披风来。”

        朱高炽用帕子压了压嘴角，起身拦着：“温老爷不必了，我这是老毛病没事儿的。您将窗户都打开，门窗都关上，还要怎么吃饭呢？至于那披风，更不用了，吃饭不方便。”

        温慈慈瞧出来了，这是有哮喘的病根在身子里呢，半点凉风都受不得。难怪朱高煦骑马先来杭州不带着他，他是真的出不了远门。想到了温懿懿，心中暗叹，自己也算是要与她同病相怜了。

        燕王嫡子什么就是什么，温崇山照做就是了。他转头就和王管家把窗户打开，再叫金穗回来。他拿起酒壶，站起身亲自斟酒，：“世子，喝一杯酒吧？这是府中新酿的米酒，口感顺滑的很。”

        “温老爷真是客气，不过这佳酿我无福消受啊。”朱高炽将那欲要倒酒的酒壶给一把拦住，与温崇山笑着：“您还是不要给我倒了，这酒今儿就算了吧。”

        宴席上不喝酒很是尴尬啊。温崇山讪讪的将酒壶放下，他叫金穗过来把酒杯都撤了。“世子不能喝，那今儿就多吃些菜。来，您尝尝这松子鲈鱼。”这道菜是特意放在朱高炽面前的，“从西湖里钓的新鲜鲈鱼，宰杀后切花，挂上面糊放热油里刺啦一过。再淋上杭州城特有的糖醋汁儿，滋味是酸甜可口不还带着鲜味儿。”

        朱高炽听温崇山这么一介绍，倒是口水都有了。尤其是到这糖醋汁儿，更是叫他馋了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入口中，酥香的鱼皮里头是鲜嫩的鲈鱼肉，入口的时候还带着汁水，油脂的味道满嘴喷香。还有那糖醋汁儿和松子是点睛之笔，咀嚼两下后糖醋混着松子味儿在口中留有余香，叫他还想要吃第二口。“温老爷府上的厨子手艺着实不错，这鲈鱼肉不比南京宫里的御厨做的差。”

        “哟，这一听就知道世子是吃客！”宋芊芊这时候搭了个腔，她看这朱高炽比起朱高煦那是和蔼多了，也文明多了，就冲他举手投足之间便就知道是个文化人。

        朱高炽抬眼瞧了一眼宋芊芊，低头浅笑：“二夫人是个幽默的人，我哪里算的上吃客，是这道材确不错。”

        甄秀娘怕宋芊芊出点惊世骇俗之语，便转换话题问道：“世子亲自前来过问下聘礼的事宜，真是辛苦了。您之前可有来过杭州？”

        “来过的。”朱高炽又不是从大都在燕京，是后来燕王分了封地才搬过去的。江南锦绣自然是都要领略一番的。他与甄秀娘细细道：“我来杭州还是十岁出头的时候，那时是随着我父亲来的，只在杭州待了一日便就回了南京。起对杭州的印象还停留在西湖边的杨柳岸，那是个大夏，燥热难耐。不过，站在西湖边的杨柳岸上吹风，清凉解乏。”

        “巧了，这立夏刚过，杨柳长得茂盛，明儿叫慈慈陪您再走一回西湖吧。今儿就在府中留宿，可好？”甄秀娘凑着这个由头想要叫温慈慈和朱高炽培养培养感情。之前听温崇山朱高炽是个体弱的瘸子，当时她很是不满意。可今儿见了之后，她是满意的，这的确是个敦厚的人。起码，按照他现在的表现，的确是的。

        朱高炽看了一眼一直低头的温慈慈，他轻声一笑，道：“大夫人您真是想到周全。不过，这留宿还是算了吧。我今日前来簇为的就是两件事，待办好了就要连夜赶去南京。第一呢是来给二弟在府上叨扰而道歉的，因着他脾气耿直容易将人惹恼。我知晓他不但在府上吃了一顿宴席，而且他的手下也在府上吃了一顿奢侈的酒菜。他着实不该这样，尤其是大放厥词。”

        “不，不，不，世子您这言重了。二世子一路奔波，特意从燕京赶来不，还带了好几箱聘礼。叫他和其他官爷吃饱些是我们温府应该的。况且，他还要赶着去山东带兵。”温崇山这下基本确定那日朱高煦在酒桌上的话朱高炽全部都知道，不禁叫他回想三日前是否有在酒桌上错话。“况且我与燕王也了，这一旦带兵打仗，我温记必然是义不容辞的提供军需，特别是银钱。二世子有这个军饷的需要，我就算是代表慈慈吧，长嫂如母嘛。”

        温慈慈这是莫名其妙的被拉入了他们的浑水之郑这所谓的‘长嫂如母’，温崇山可有与她商量过？她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如母’了？若是有一个朱高煦那样的儿子，她可不得被气死！温慈慈瞪大着眼睛看向温崇山，她真希望将他的嘴给堵住。

        朱高炽瞥到她的眼神，觉得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虽然不声不响，可这耳朵倒是没有闲着，听他们话听得欢呢。瞧她一副倔强的表情，他大概知道她是不愿意嫁的，不过他对于这桩亲事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想着给她一点时间。“温老爷这话要叫我爹听见，那可得叫他高兴坏了。他向来最喜欢麻溜给军饷的人。”这是开玩笑一般的法，他笑着对温崇山认真的道：“温老爷下一回不必给他这么多军饷，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他不差钱。”

        这是揭开朱高煦的底？温崇山是个听话的老丈人，他连连点头，笑着应下：“世子什么就是什么。待还有下一回，我便就去与燕王去。”

        “温老爷是老好人啊！”朱高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完全领会了温崇山这拍马屁的心意。他视线转向温慈慈，转换道：“我这第二件事情就是与下聘礼有关系了，我想亲自见一见慈慈。”娶媳妇之前去瞧一眼长什么样儿，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好奇的。

        “那您今儿瞧了，觉得怎么样？可还满意？”宋芊芊看他眼神里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意。与朱高煦不一样，此饶眼神叫人看不透。

        朱高炽不多看温慈慈，他怕叫姑娘生嫌。他停顿了一会儿，轻轻一笑：“自然是顶好的。”

        宴席结束后，朱高炽便就要赶去南京办事。就着月光，他上了马车连夜出发。温崇山叫来金穗去书房，想要问他对于朱高炽的看法。皇室中，看起来越是和蔼的人本质上就越不是和蔼的主儿。金穗觉得朱高炽心机深沉，且也是个执着于储君之位的人。今日前来他的目的就是来看温家的态度是不是有偏向朱高煦的苗头。这所谓的道歉和瞧温慈慈，都不过是一个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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