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斗群魔 (2 / 2)
        “呀！呀！小畜生！把我的红宝宝弄死了，看老仙剥你的皮，拆你的骨，将你碎尸万段！”文子衿回头一望，见老鬼从西厢门口飞身而来，但见他咬牙切齿，状若疯狂，神情悲怒交迸，甚是可怖。文子衿见状大惊，朝门外急奔而出，那两个大汉伸手猛拉住他的衣袖，但那里拉得住？只听“哧啦啦”的声响，一个大汉手中扯下一只衣袖，文子衿已冲出门外，心中正自暗喜，却见眼前猛然间多了一人，正是西樵老鬼！文子衿吓得不由自主地大叫：“救命——”老鬼哇哇怪叫道：“小畜生，你喝光了红宝宝的血，老仙便要喝光你的血！”说着五指箕张，朝文子衿胸前抓来。文子衿不及思索，侧向一躲，一个筋斗翻了出去，蹲在三尺之外，愕然回顾。老鬼也是一怔，这一招“探囊取物”是他的得意擒拿手法，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十七八岁的穷书生躲了开去。

        其实，此时文子衿身上的内功，已并不输于西樵老鬼了，只是他不懂得运用，对于诸般交手对打之道，全然不会，但饶是如此，身上浑厚的内功，指挥自个的身子左右闪避已是灵便无比，他却一丝未知，见竟然闪开了老鬼的一抓，心中大是愕然。在老鬼看来，又全然是另一回事了，见自己一抓落空，只稍一怔，心中已是明白：“这小畜生将将喝了我红宝宝的血，已平添数十年内功，端的非同小可，我定要将他活捉，回去将他喝个滴血不剩，将那宝血尽数取回方可，方解我恨。”心中既对那宝血甚是了解，自是绝不能让文子衿逃出掌心了。

        只这片刻工夫，屋内数人已尽数赶来，老鬼一见之下，便知这数人当中，以林总管的武功最高，陈道庠次之，刘思潮、谭令禋再次之，二人不相伯仲，但都不可小觑，弘熙看来身体健壮，却不似有武功之人，即使有，也是三脚猫的把式罢了。却见陈道庠道：“仙翁，这小子是甚么来路？”老鬼恨怒交加的道：“我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宝物，叫赤焰金龙红宝宝，喂养了十数年，可恨这小畜生竟把它的血全喝了，把红宝宝弄死了。”又又转头朝文子衿戟指道：“哼，小畜生，今日老仙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生祭红宝宝！”

        众人一惊，陈道庠笑道：“仙翁，这小鬼盗你宝物，可要兄弟帮你擒来？”老鬼叫道：“不杀此畜，难解我恨！陈大人且厅上宽坐，老朽定当手刃这小鬼头！”

        各人均想看看老鬼如何整治文子衿，又不知这小书生有何门道，便慢慢的各走方位，以防文子衿逃脱逸去。

        文子衿见数人已将自已合围，心知逃脱无望，见老鬼又是伸手抓来，突听有人喝道：“不好！”文子衿情急之下，人未起身，伸出右手朝前一拔，众人但见文子衿与老鬼交了一掌，便立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文子衿身子向后仰倒，一口血竟然全都吐到自已身上。

        老鬼也是立足不住，向后连退三步，讶然一望，却见他旁边站着一人，腰身佝偻，又矮又瘦，鹑衣百结，手拿一根黄铜烟管，嘴中正喷出一口烟气，两眼望天。老鬼比这人高了一个多头，却怔怔地俯视着他，又退开两步，一时不敢稍动。文子衿一见欢喜至极，叫道：“九伯，你老人家好啊！”

        这人正是百臂神丐九斤六，只听他“嘿”了一声，怪叫道：“妙哉，妙哉！小穷酸，怎么老挨揍啊！”文子衿抹了抹嘴角的血，苦笑道：“九伯，还妙哉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也，奈何！”九斤六笑道：“我看你是‘非敢后也，马不进也’，罢了，小穷酸，找个地方，”说着掏出个酒葫芦，晃了晃，“咱俩喝上两口去。这回弄到的酒也不错呢！”文子衿大喜，笑道：“我这人就是有口福，总能喝上九伯的好酒！”

        那林总管心想：“这‘非敢后也，马不进也’说的是孟之反的故事，孟之反与齐国作战时败退守在最后，却谦恭地说‘不是我勇敢殿后，而是马跑不快’，这老叫化嘲笑这穷书生没能耐、挨人打，用典极恰，颇有文才，真是个怪丐。而他的武功看来只在老鬼之上，我且先不出手，看看老鬼如何应付。”当下打定主意，并不作声。

        陈道庠城府极深，心思与林总管几无二致，也只负手而立。

        老鬼之前虽未见过九斤六，但久闻其名，此时听文子衿叫他“九伯”，心知眼前这人便是百臂神丐了，不由大感头痛，暗想此人既已出手，只怕自已讨不了好去了。众人见这一老一少自顾谈笑，旁若无人，谭令禋早已忍耐不住，“忽”的跳将出来，左拳直捣，右掌自后扰来，便是一招“龙腾虎视”，只听“扑”的一声，左拳甫中九斤六胸口，右掌又至九斤六上腹，心中正自得意，不想着手处便如败絮，毫不受力，不由大骇，正待撒手，已觉双手便如按在弹簧之上，登时被弹出一丈之外，俯身摔落地上，阅江宾舍门前正是大街，路面坚实，这一摔之下，虽未受伤，也是痛极，谭令禋好一会才爬起身来。

        九斤六慢慢呼出一口白烟，“哼”了一声道：“六合炮捶谭德望何等了得，你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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