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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群妖怪 (1 / 12)
恍惚当年,也有过这般的场景,恍惚那也是一个月色凉好的夜,燕绥忽然奔来找他,眼神底微微的惊惶和屈辱,一言不发拽着他的袍角,仰头看着他,他便推开奏章,散了议事的大臣,带着他出门散步去。走出长廊的那一刻,还隐约听见背后大臣的嘀咕:“陛下也太宠爱三皇子了些……”
他不过笑一笑。
那一夜却不是冬夜,仿佛是个春夜,因为记忆花影摇动,黑白分明地在地面绣一幅静美画卷,低头见画卷,抬头却见满庭桃杏与夜樱,红粉簇白,争相要将那馥郁的香气送到人鼻端来。
小小的燕绥身也有香气,却不是花香,而是属于后宫那些暗争宠的妖媚女子才会用的迷迭花香,带着蚀骨的柔腻滋味,触着了便要销魂,巫山云雨,芙蓉帐暖,每一丝都是红尘魔欲堕入便万劫不复那一种。
他记得那晚那小小孩子的小手也这般牵在他掌。记着那久久散不去的湿与冷,父子的脚步声在长廊空荡地回响,那晚他第一次开口说要离宫去学艺。
他当时犹豫,却在那一刻听见了德妃的脚步声,凌乱的,仓促的,他诧异地回首,看见德妃已经恢复了平静,隔着一丛芙蓉花对他行礼。
他看着那张芙蓉花还娇艳几分的容颜,不知是否因为奔跑而染微红,是夏日第一抹霞光映第一朵蔷薇那般的淡而艳绝的红。
他便问她:“燕绥说要去学艺呢,离尘大师也看了他,说是根骨佳,只是他还这般小,要么再等几年?”
德妃眼角微微一瞥燕绥,嘴角也下意识地一撇,但很快又恢复笑意,道:“我那宫有虫子么,这般地呆不住。我可不管他,陛下您做主好了。”
德妃向来待燕绥都是那态度,他看着也惯了,苦笑一声,低头看一动不动的燕绥,忽然注意到他是两个发旋,性子倔呢。
也便同意他离宫了。
永裕帝从回忆挣脱出来,一边暗笑今晚怎么总想起燕绥,一边低头想看看这小太监的发顶,却只看见了太监的小帽子,严严实实扣在小脑袋。
他觉得这孩子手有点冷,仿佛还是那年的燕绥,下意识包裹得紧了点,给他暖了暖,一边道:“你几岁了?”
随便儿道:“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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