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万念静初 (2 / 3)
        此时其父万念灯河早已随着天缺的出城着手联军之事去了，只剩了她一人在。

        雪愈发大了。

        随着天缺在雪道上向前深入，疏林渐密。不知何时起，已有飘行的女妖时或闪现，尖嚎声此起彼伏，狠戾侵人。

        每有女妖挟裹着厉啸声迫来之时，大地之灯即自发地驱赶，光晕瞬间蔓延至十丈之阔，化凶物为烟气散入纷飞的雪中。

        这种初级的妖物，皆是虫尸腐草所化，天缺目前的神迹之力虽然还很弱，但也应付有余。况且有大地之灯在，他就更不放心上了。只管走自己的，随它们怎么聒噪。

        跟这些年那些外城接二连三派来杀他的刺客相比，这些毫无机心、就只是一味扑人的女妖算是最不具有威胁性的了。

        甚至傻得有些可爱。

        灯影之厉，凡所过处，片妖不留。还只是一味地扑过来，前仆后继，完全不懂得趋避。如扑火的飞蛾，也如大荒山无稽崖内下冲的水流，乱山碎玉，激越澎湃。

        这或许也可以理解为执念的一种。

        他想。

        “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某个大地飞光的上午，他在中州城喧闹的街心这样问她。在他看来，她那种沉凝洗炼之气，并非早熟二字就能说明问题的。

        她从不激烈。从容淡泊、仿如站在造物之上。于物我间永远给人一种猜不透虚实的沉静感。

        一举手一投足，皆有高古之意。

        听他这样问，她生动一笑，眸中无尽温海道：“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仿如用最好的技法、挑出的凌波静女图，线条流转。

        这次她为何没有参选屠灵者之赛，事后他没有问，她也没有解释。他不想了解她太多，她也是。一点点就好。在二者看来，花要一片一片地开，茶要一点一点地品，方不失韵味。他们往后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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