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善后 (1 / 2)
        善后

        第二天吃过早饭不久，山儿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李氏去给宝儿送饭，一路上又嫌李氏走得慢。苦济和尚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只留何掌柜在家看着饭店和医铺。宝儿已经停药快两个月，虽然苦济和尚没有明说，但是看山儿高兴的表情，李氏也能猜到宝儿的病估计已经治好，只是在作最后确认，没准今天就能宣布结果。

        李氏嘴上抱怨山儿老催，不过脚步还是跟着加快了不少，走得有些气喘不过来，才慢下来走几步。等开始爬山，李氏就更走不快了，三人只能放慢脚步往上走。等走到半山坡，就看见狗儿婆婆跌跌撞撞地从山上往下跑。狗儿婆婆似乎也看见李氏他们了，往下又跑了几步，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有爬起来，只是朝李氏他们挥舞着双手，连哭带喊道：“不好啦！宝儿上吊死啦！”

        这喊声如同晴天霹雳，山儿听了，拔足就往山上奔去。李氏听了，只觉振聋发聩，双腿一软，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又想爬起来往山上奔去，可又没有力气爬起来，嘴里只是嚷道：“

        我的宝儿怎么了？我的宝儿怎么了？”苦济和尚听了也有些震惊，不过还镇静非常，伸手扶起李氏，说道：“别急，我们先去看看。”

        苦济和尚又朝山儿喊道：“山儿，在门口等着，不许进去。”山儿答声“知道”，已飞快地跑到狗儿婆婆的身边，停下身来问道：“婆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狗儿婆婆六神无主地答道：“是真的，一早上没听到宝儿的动静，我伸头进去看了一眼，就看见宝儿挂在那里，舌头都伸出来了。”山儿不再询问，急忙就往山儿跑去。

        李氏几乎没有力气走路，苦济和尚便伸胳膊架在李氏的腋下，半抱着李氏往上走去。狗儿婆婆见李氏来了，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后面走。李氏还处在惊吓状态，两眼发直，嘴里念叨着宝儿，眼泪却已经簌簌直下。只是李氏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哭，被动地跟着苦济和尚往上走去。

        苦济和尚没说让山儿在哪个门口等着，山儿以为是不让他进殿堂，直接就奔进了女蜗庙，放慢脚步走到殿门口，朝里看了一眼，情形正如狗儿婆婆所说。虽然山儿见过很多病死的人，也见过那些满身鲜血、受伤死去的人，但那些都是陌生人，而

        且因为某种看得见、猜得着的原因死去，却没有见过这种非正常死去的人。山儿一下也给吓着了，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

        等苦济和尚搀着李氏走进女娲庙门口，才看见山儿是站在殿堂门口。苦济和尚不禁怪自己没有说清，只得叫道：“山儿！”山儿才回过神来，回头说道：“师父，宝哥哥他？”苦济和尚说道：“先过来扶着你大娘。”山儿才走过来扶着李氏，李氏一把拉住山儿，连声问道：“山儿，宝儿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山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扑在李氏的怀里，叫了一声“大娘”。

        李氏见山儿害怕，又下意识地抱紧山儿，嘴里还说道：“山儿不怕，大娘在这里。”李氏的眼睛却直直地看向偏殿的窗户，那后面的宝儿不知道怎么样了。李氏想过去看一眼，却又不敢过去看，苦济和尚已经走过去看过。为了慎重起见，苦济和尚又去狗儿婆婆的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裹着宝儿的身体，才把宝儿抱下来放在床上。

        苦济和尚打开了一扇窗户，就着亮光查看宝儿的脸。见宝儿脸上没有任何溃烂的地方，苦济和尚又解开宝儿的衣服查看。宝儿的身上只是斑结密布，没有发现任何溃烂的地方，苦济和

        尚才觉得放心，估计宝儿是因为病治好了，怕重新回归社会，才出此下策。苦济和尚叹了一声，伸手合上宝儿的双眼，整理好宝儿的衣衫，用被将宝儿的脸盖住，从殿堂里走了出来。

        李氏的双眼一下就落在苦济和尚的脸上，似在跟苦济和尚确认宝儿的死。苦济和尚说道：“宝儿走了。”李氏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了，嚷道：“我要见见宝儿，我一定要见见宝儿。”李氏放开山儿，就想过去殿堂那里。山儿不知道该不该放李氏过去，还拖住李氏不肯放。苦济和尚对山儿说道：“没事的，你大娘要看，就让她看一眼吧！”山儿才放开李氏。

        李氏跌跌撞撞地走进偏殿，双手颤抖着揭开了被子，看见了宝儿那残破的面容和狰狞的表情。李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宝儿，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你就是变得最丑，不也是娘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肯让娘见见你，你要这么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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