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雄剑
        雄剑

        之后，莲儿隔三差五就会来饭店看望苦济和尚，向苦济和尚请教经义和医理。山儿总是护送莲儿来回，因为莲儿不喜欢人多，两人总是走那条僻静的小巷。有天，山儿送莲儿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女人都在家忙着做晚饭，孩子和大人都在等着吃晚饭，小巷里几乎没有行人。

        有个青年男子，可能从别人家吃完酒出来，看见莲儿长得年轻貌美，一时兴起，醉醺醺地过来挡住山儿和莲儿的去路，嘴里还不三不四地夸莲儿长得好看、是哪家姑娘。莲儿一下就给吓着了，又觉得羞怯难挡，就把头藏在山儿的脑后，还想缩在山儿的身后。但是山儿长得太过矮小，根本遮不住莲儿。

        莲儿就更加慌神，左藏右躲地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别人看不见才好。那个男子见此情景，就更加起意想调戏一下莲儿。见山儿又是个屁大的小孩，那个男子

        根本不放在眼里，准备上前来拉开山儿。山儿扑过去挡住那人，又对莲儿说道：“姐姐莫怕，你先走几步，我来挡着他。”

        莲儿没有办法，只能绕过那人，往前跑了十几步，但也不肯跑开，站在那里担心地看着山儿。那人见莲儿跑了，就想挣脱开山儿追过去，但是被山儿缠住也脱不开身。那人就开始使劲地拉扯山儿，急了还想动手打山儿。山儿跟小孩子打架一样，抬脚就一顿乱踢。

        山儿踢得也不是很重，不过趁机踹了那人小腿外侧的穴道一下，就脱身跑了。山儿拉了莲儿，说道：“姐姐，我们走吧！”莲儿跟着山儿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来看，怕那人再追过来。那人被山儿踢了两下，并不觉得十分疼痛，还想追过来，却觉得双足酸软无力，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山儿说道：“放心吧，刚才我踢了他两脚，半个时辰内肯定都走不了路。”莲儿有些不相信地看看山儿

        ，又回头看看那人。只见那人虽然已经爬起来跪着，但是想站起来却是不能够。莲儿才有些相信，拉着山儿回家去了。之后，莲儿照样来看苦济和尚，就是不敢太晚回家，也没怀疑山儿会武功。

        要是医铺有病人来，莲儿就躲到厨房里跟李氏待一会。要是李氏忙着准备菜品，莲儿就在旁看着，有时还尝试着帮忙。不过莲儿没有干过家务，一时半会也无从下手。莲儿要是好奇，伸手拿起什么看一下，被李氏瞧见。李氏就会立即过来夺走，说道：“莲儿，这里油烟大，你远远看着就行了。”

        要是山儿也在，李氏就会说山儿道：“山儿，你怎么不看着姐姐，哪能让姐姐做这些粗活？”山儿就会朝莲儿眨眨眼睛，心里觉得李氏太过小心翼翼、莲儿也没那么娇气。李氏都舍不得宝儿做粗活，看到娇生惯养的莲儿，更是一百个心疼，根本不舍得莲儿动一根手指头。要不是山儿长得皮实，而且主意又大，李氏也不舍得山儿帮忙干活。

        山儿干活却是干习惯了，要是买了药材回来，就拿着雄剑切药材，动作快捷无比，碎片犹如雪花翻飞，比刨木花还容易。李氏有时候过来看见，觉得惊讶不已，想不通山儿那把乌不溜秋的雄剑，切那些坚硬的药材都能如此锋利，问道：“山儿，你这把什么柴刀，也没看你磨过，怎么能这么锋利？你看我那两把菜刀，切回肉就得磨一次。”

        雄剑原来的剑身莹润如水，剑把更是金线缠绕，看起来光彩夺目，带在身边难免被人觊觎。苦济和尚便将金线拆下收好，又采集了一些染色极强的药草，煎成汤汁，将雄剑扔在里面煮了几天几夜，将雄剑作了黑化处理，雄剑才变得喑哑无光。剑把又改用麻绳缠绕，又给配了一个木制的剑鞘，雄剑看起来才毫不起眼。但是雄剑依然锋利无比，因此被山儿拿来切割药材、劈柴砍树，有时还要宰杀小动物，上面浸染了各种浆汁和污水，更是丑陋不堪，估计送到别人面前也无人问津。

        山儿招呼李氏把耳朵附上来，笑道：“大娘，我这是宝剑，要不我借给你用，保证比你所有的刀都快。”李氏还瞧不上眼，笑道：“再快也没用，长溜溜地怎么切？”山儿说道：“我教你怎么切。”山儿就拉着李氏去到厨房，拿了一块肉放在案板上，切肉片给李氏看。案板并不平整，用剑身的剑刃自然没法切断，只能用剑尖来切。但是雄剑有两尺来长，又无法用手按住肉块，只能远远地去切。好在雄剑锋利无比，根本无需按住肉块，剑锋划过，肉片就一块块地跟着分离，犹如划豆腐块一样。

        山儿用剑已经颇具功力，肉片切得厚薄一致、寸丝不连。山儿又让李氏试试，李氏也很好奇，试切了几下，感觉雄剑切起肉来确实毫不费劲，难的就是把握剑尖行进的距离和方向。雄剑又太过沉重，李氏没拿一会，就觉得手酸。山儿问道：“大娘，好不好用？”李氏答道：“好用，就是太沉了，切一会就该吃不消了，而且切得也不成样子。”李氏看着自己切下来

        的一团肉块，简直不堪入目。

        山儿答道：“那下次你要切什么，我来帮你切。”李氏笑着答声“好”，也没当真。不过有次有块大骨头剁不动，李氏就借山儿的雄剑来剁着试试，发现很好用，之后就经常借用雄剑来剁骨头、剁鸡鸭肉块等。可怜一把稀世的宝剑，在李氏的眼里，就是一把管用的菜刀，在山儿的眼里，只是一把实用的柴刀。不过无论如何，这是爹娘留下的遗物，山儿觉得珍贵无比，随时随地都会把雄剑带在身边。沈碧莲夫妇留下的另一样宝贝，就是山儿小时脖子上挂的一块青龙玉，苦济和尚也给收藏了起来。

        等到正月过后，苦济和尚又去看望宝儿，给宝儿诊脉之后，又叫宝儿脱了衣服检查，觉得宝儿应该已经痊愈。不过为了放心起见，苦济和尚对宝儿说道：“宝儿，我们先停药观察一两个月看看，如果没有问题，你的病就治好了，到时就可以申请解除隔离回家了。”

        苦济和尚只对宝儿和山儿说过，要求他们暂时保密，准备等观察期过后再告诉李氏夫妇和其他人。山儿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为宝儿觉得高兴不已。但是宝儿就像接到了最后通知一样，并没有觉得喜悦，心境也开始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直到一个月后，宝儿的病没有复发的迹象，基本却定病已经治愈，宝儿才变得焦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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