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麻风病 (3 / 3)
        娲庙，李氏停住脚不进去，回头看着苦济和尚，怀疑苦济和尚是特地来给宝儿看病。

        苦济和尚才说道：“进去看看宝儿吧。”老妪已经迎了出来，双手合十，连连给苦济和尚鞠躬施礼。苦济和尚竖掌还礼道：“老人家不用多礼，贫僧还礼了。”老妪又想跪下施礼，山儿忙扶住老妪，说道：“婆婆，我师父不喜欢别人行大礼。”老妪才作罢，去开了锁，请苦济和尚进去，自己则坐在一边旁观。

        李氏先进去，叫道：“宝儿，老法师来给你看病了。”宝儿不能出来，李氏也不知道苦济和尚怎么给宝儿看病。山儿早有主意，已把桌子拖去偏殿的窗下，说道：“宝哥哥，你把手从窗口伸出来，放在桌子上，让我师父给你把脉。”李氏也觉得这个方法挺好，就去搬了凳子过来，请苦济和尚坐下，又叫宝儿道：“宝儿，你把手伸出来，让老法师给你把下脉。”

        宝儿才将左手伸了出来，搁在桌子上，手腕上的斑损已经非常严重。苦济和尚拿出一块布，盖住宝儿的

        手腕，伸手指搭在上面诊脉。山儿站在苦济和尚的身旁，还想靠近去看。苦济和尚说道：“山儿，你站远一些。”山儿才退到李氏的身旁站着，李氏马上就拽紧山儿，不让山儿有机会近前去。

        苦济和尚诊了一会，又叫宝儿换另一只手。宝儿故意藏在暗处，苦济和尚看不到宝儿的脸，说道：“宝儿，你脱了衣服，站到门口给我看一眼。”宝儿不肯，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李氏靠近央求了一会，宝儿也没答应。山儿也跟着求道：“宝哥哥，你就让我师父看一眼吧。”

        苦济和尚猜宝儿的面貌可能已经受损，不想让李氏看见，就对山儿说道：“山儿，宝儿怕传染到你们，你带你大娘到外面去等着。”山儿只听苦济和尚的话，从来也不问原因，马上就来拉李氏。李氏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得那么远，迟疑着脚步不肯走，但也禁不住山儿拉扯，就被山儿拉到了女娲庙外面。

        苦济和尚才对宝儿说道：“你娘走了，你出来让我

        看一眼，我不会对你娘说的。”苦济和尚站在天井里等着。宝儿犹豫了一会，才从偏殿出来，也没靠近门口，只站在正殿当中亮光的地方。苦济和尚已看清宝儿的模样，面部结节，鼻唇肥厚，眼睑通红，眉毛脱光，头发稀疏，看起来已经不成人样。但宝儿依然挽着发髻，衣着也很整洁，挺直身体站着，没有一丝邋遢的样子，可见很有骨气。如果没有发病，宝儿的相貌长得也还不错，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眉清目秀，很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苦济和尚平静的内心也起了一丝怜悯，又让宝儿解开衣衫看了一眼身上，说道：“好了，宝儿。”宝儿退回到偏殿里去，问道：“老法师，我的病能治好吗？”苦济和尚答道：“恒其一心，才有所报，记得好好吃药。”苦济和尚也不多说，从庙里出来，对李氏说道：“李施主，你可以进去了。”苦济和尚又叫山儿道：“山儿，我们去山上看看。”李氏回到庙里，山儿跟着苦济和尚上山。

        苦济和尚知道山儿不大听别人的话，嘱咐山儿道：“宝儿的病情有点严重，你现在还不能靠得太近，记下了吗？”山儿答应道：“徒儿记下了。师父，宝哥哥的病能治好吗？”苦济和尚答道：“这病需要假以时日，才有可能治好。”山儿也不再问，两人看了一会山色，走回去找李氏，一同回家去。当天，苦济和尚就开了方，山儿去抓了药，就给宝儿送了过去。

        过后不久，魏先生等人说通了族长和里正，允许宝儿白天在女娲庙周边的山坡上走动。宝儿服药以后，瘙痒的症状有所减轻，皮肤的溃烂也有好转，白天又能出来山上转转，看看四处风光，处境一下就改变了许多。宝儿的心情也大有好转，要是李氏和山儿来看他，话语也多了一些。但是宝儿还是不肯见人，白天出来，即使空无一人，脸面也都用手帕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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