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巫蛊之祸7
        二人边说边行，不知不觉，来到一处苗寨前，毛武龙道：“这几日吃干粮吃倒了胃口，去寨子里寻些酒肉吃吧。”汪晓枫当即应允，二人策马扬鞭，向苗寨驰去。

        忽听地一棒铜锣，前方苗寨人影晃动，有人喝道：“放箭！”“咻咻”之声大作，箭矢飞石如暴雨倒灌，攒集飞射。汪晓枫二人微吃一惊，舞动兵刃，挡住箭石头。

        “嗤”地一声轻响，一枝长箭破空而响，直射毛武龙面颊。毛武龙惊咦一声，叫道：“好箭法！”猛一侧身，让过来箭。但那箭来势凶猛，力大势沈，夹带的疾风，擦得他面颊生疼。毛武龙心下微惊：想不到这边远小寨之中，竟也有如此英雄人物！

        汪晓枫清啸一声，凝神聚意，运转太极刀法，将箭雨绵绵倒射拨落。忽地一声震耳欲聋，

        有人喝道：“他奶奶的，吃我一斧！”风声迸裂，一柄开山大斧呼啸而来，直取毛武龙头颅。

        这一斧凶猛霸烈，直可开山裂石，毛武龙哈哈笑道：“好本事！”长光剑霍然而出，　“呼”地一声，银光怒舞，一记“金翅鸟王剑”破空斩出。

        “当”地一声脆响，气浪迸爆，嗡嗡龙吟。那开山大斧断作两截，斧头悠然飞起，斩入道旁的大树之中。那人失声惊叫，连喊了几声“他奶奶的，”说不出话来。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飞身下马，左闪右避，已冲破箭雨刀戈，越到苗寨门楼上，昂首睥睨。众人惊惧，退让开去。

        汪晓枫环视四周，周围碉楼错落，小巷纵横，数百名苗族汉子有的上身精赤，有的身穿短衣，有的披着皮革，手持刀斧，弯弓搭箭，又是惊惧又是佩服地望着他们。一个漆黑壮实，如铁塔般的九尺大汉，头戴一顶用黑熊头骨制成的头盔，手里拎着那断掉的斧柄，面带骇异。他的身旁，站了一个身着虎皮短衣、背负双刀的男子，气宇轩昂，神情中隐隐有倨傲之色，似是此中领袖。虎衣男子右侧，昂然站立一个腰围豹皮裙的斜襟长衣的瘦削少年，斜挎一弓一弩！腰悬琥珀色犀牛角，手上还握着奇形弯弓，弦如满月，箭簇瞄准毛武龙，动也不动。毛武龙眼尖！瞧见他腰间箭筒上刻了“射日”两字，不由扬眉“咦”了一声，料想适才射箭之人当是这个少年，当下大起怜才之意，对那少年微微一笑。那少年冷冷地望着他，连睫毛也不颤动一下。

        汪晓枫见众人重重环伺，一触即发，心想：“这些人严阵以待，不知在防范什么？难道是战事已起？”抱拳微笑道：“各位英雄，在下汪晓枫，与我兄弟毛武龙一道来自中原。路经宝地，只是为了寻访名医，绝无恶意。”

        此地苗汉杂处，多半听得懂汉话。众人见他笑容亲切，言语诚挚，敌意稍稍消融。却听那持弓少年冷冷说道：“汉人，走！”

        汪晓枫暗道：“此地民情复杂，兴许是苗人与汉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二人有要事在身，莫要来趟这趟浑水。”当下抱拳道：“诸位既然不欢迎，我等告辞就是。”遂催马向南驰去。

        二人行了四五里，忽听身后忽听战马嘶鸣，震耳欲聋。回头望去，暮色之中，黑压压的马队绝尘而来，呼啸卷席，朝着苗寨猛冲而来。顿时间，苗寨火光四起，哭声震天。

        毛武龙叫道：“瞧这情形，定是马贼盗寇，咱们决不能袖手旁观。”汪晓枫道：“正合我意。”二人当即调转马头，疾驰而去。片刻间，便到了苗寨外的一座山头上，只见那马队约莫三十人，临寨而立，排成弧形，马上人等皆是汉人装扮，为首的一名大汉，挥动长矛，颐指气使，叫道：“将这些猪狗不如的蛮子，今日需让他们晓得咱汉人的厉害。”话音甫落，一阵火箭射向苗寨，妇孺哭嚎声响彻天际。

        毛武龙看得咬牙切齿，哇哇叫道：“这班禽兽不如的东西，让爷爷杀个痛快！”正要向山下冲去，只见那虎衣男子喝道：“放箭！”苗人纷纷昂首弯弓，弦如霹雳，箭似流星，“嗖嗖”怒响，千矢齐发。

        不料那群马贼似乎早有准备，未等男子话落，便纵马驰去，逃到苗人的弓箭的射程之外。苗人一阵箭雨过后，当即驰马返回，又是一阵箭雨射将过去。正是来去如风，快如闪电，时候又把握得恰到好处，苗人沾不得半点便宜。唯有豹衣少年，箭去如风雷，倏然射死几个马贼，只是他独木难支，很快被乱箭压了下去。有些苗人按捺不住，挥舞刀斧冲杀过来，当即被乱箭射杀。

        那群马贼发出“呀呀”怪叫，空中乱箭飞舞。虎衣男子喝道：“撤回寨中！”苗人纷纷后退，躲到门之后，任凭马贼如何叫嚣，不肯应战。那为首的大汉哈哈笑道：“这些蛮子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让他们瞧瞧咱们汉人的厉害。”他一口一声汉人，似乎唯恐别人听不到。马贼闻言，纷纷从马兜中掏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圆球，用火折引燃，投了过去。

        “轰、轰！”只听一声声的巨响，硝烟弥漫，火光四溅，顿时间木制的围墙炸开几个缺口，持矛大汉喝道：“弟兄们，冲进去。杀光他们的男子，夺走他们的妻女，掠去他们的财宝，让他们以泪洗面！”

        马贼催动战马，向苗寨冲去。

        暮然间，一声凄嚎在背后响起，群贼回首视之，只见一名彪壮少年，横刀立马，睥睨万物。在他的马下，已然躺下两具尸首。

        群贼暴喝一声，一人持矛冲上前去，长矛像一道闪电般由下挑至，斜取毛武龙的咽喉。那马贼仿佛自幼生在马背上一般，一矛击出，无论速度或角度，均与他的座骑配合得天衣无缝。

        毛武龙大笑一声，侧身一闪，宝刃一带一拖，便将他雷霆万钧的一击化去。

        两骑擦身而过。刀光纵横，那骑士的人头已然落地。

        苗人齐齐一愕，瞬间爆出震天价地的欢呼和呐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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