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风雪一骑前路寒（二） (2 / 3)
        “唉，如此说来谪仙人与杜工部皆后继有人，倒也足慰人心。”沈约礼抚掌叹道，又问，“不知居士临终之际，可有人在身前照料？”

        此一句，前半为沈约礼由衷感慨，后半段，却别有心计。

        “有先生族叔，李阳冰前辈照料。”李望舒并未思索，脱口而出。

        可一旁的杜羲和却皱起了眉头。

        “李阳……可是那位小篆圣手？”沈约礼故作未听清楚之态，向李望舒再度确认。

        举凡好书法之人，论及小篆，定绕不开这个名字，自先秦李斯之后，再无可与李阳冰之小篆媲美称道者。

        “望舒，不要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几位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应当好生招待才是！”李望舒刚要作答，却被屋内的杜羲和高声打断，话音刚落，杜羲和手提两小坛酒，从内屋出来，“此为吴楚名酒——玉冰娘，醉得快但醒的也快，我们众师兄弟出外行走，怕误事，多是带这种酒在身上，解馋消渴的。尝尝？”

        “尝尝！正好暖暖身子。”刀客终于能接上话了，这让他甚至觉得略有些兴奋。

        酒满盅，众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何处生，何处来，一直聊到胭脂剑，聊到西河剑舞，聊起，那众人皆未曾有幸得见的公孙大娘。

        沈约礼见李白旧事无从下手，便只好与焚诗台众弟子谈论起诗赋。一旁的刀客见天涯听得滋滋有味，便耐着性子陪她听，时不时“嗯”“啊”几句，权作回应，天涯倒是妙语频出，直教众人刮目相看。

        几人推杯换盏，天色欲晚。

        玉冰娘虽散得快，但上头亦是如虎狼般迅猛，正逢兴浓，李望舒竟有七八分醉意，望着刀客抱来的国士无双，手指不住地点去，半晌却无法从腹中汇出半句言语，手指越点越缓，终是停在了半空。

        欢谈声骤止，所有人都盯着僵在座上的李望舒。

        “望舒？”杜羲和问道。

        “啊。”李望舒如梦方醒地支吾了一句，“这坛酒，既是先师此生憾事，又是工部临终嘱托……惜哉！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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