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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峰回路转(7)
沼泽之中没有借力之处,即使陆谷烟金斧相助,勉强通过,他全无心机,遇险便这般的大叫大嚷,惊动此间主人,使人有了防备,反倒更遭,何况他脚步笨重,将暗桩冲撞得歪歪扭扭,断了来路,也是不妙。
赵若溪暗叹一声,吩咐吴力回来。赵若溪三人跳跃起落,慢慢去远,过了一袋烟功夫,只见凶恶师兄弟也折返了回来。原来,那暗桩被人调换了位置,与先前全然不同,赵若溪最先发现暗桩歪斜,忙出声招呼,一边掷出绫带卷住前方的暗桩,刚要借力跳起,才惊觉那暗桩也是虚浮在水中。她应变奇速,当即甩出无远爪,叩击另外一处,果然勾到了实处,便纵跃过去。伍虚云紧随其后,却没有那样幸运,正踏上了那个虚桩,向下沉没,多亏陆谷烟金斧甩出,将他硬生生的拖了回来。但两人一番挣扎,弄得肩背上沾满污泥绿渍,好不狼狈。
眼见难以通过,赵若溪只好让他们两人先回岸边,看能否找到另外的方法穿过沼泽,她要先行过去,探察虚实。两人将一路惊险说了,然后眼望曾治,要他想出对策。曾治沉吟片刻,忽地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们四人来到山后,砍去粗壮的树枝,从中剖开,制成宽阔的木板。曾治取出事先备好的细绳,将木板绑在陆谷烟的脚上,纵横交错,做成竹履模样,长宽各有半尺,言道:“这样能增加浮力,但仍需要施展轻功,游走滑行,才不致于沉没,却不知道能不能成事。”陆谷烟见脚上绑了木板,便如鸭蹼一般,甚感有趣,兴头头的冲入了沼泽,过不多时,又滑了回来,但见头脸须发上全是泥浆,粗声道:“不成啊,这个只能滑行片刻,到了里边,泽面上满布浮萍杂草,还有淤泥干稠,阻力增大,就走不动了。幸好我聪明伶俐,见势不对,急切转弯,这才安然返回,否则的话,只怕要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伍虚云冷哼道:“吹牛皮不打草稿。你要当真聪明伶俐,就该像赵姑娘一样,已然沿暗桩过去了,哪还用的着这奇怪的物事来助益。”陆谷烟挠挠头,道:“说得也是。”他们两兄弟又眼望曾治,想要让他再出妙策,再施巧手。这时一阵风来,吹得众人衣衫乒乓作响,曾治心中一动,想起当日鼓帆自救,言道:“是了,再这般尝试。”
他取下来时所带的油毡,切割成几个椭圆形状,又用细索缝补连结,做成了一人多高的风帆模样,上边系有挂绳,分别绑紧四肢。陆谷烟见此物奇特,欢欣雀跃,又下泽尝试去了。伍虚云捧腹大笑,手指连点,道:“笨鸟先飞,笨鸟不飞,笨鸟后飞,笨鸟低飞……”陆谷烟满脸通红,道:“这叫远走高飞……”鼓帆去了,过不多时,又无功而返,原来,仍是那个原因,他带帆激进,虽然速度加快,但遇到了干硬地面,仍是四肢着地,无法前行,反倒脚下磕磕绊绊,连摔了几个筋斗,眼看便往湿滑的深处腹地滑去。等到了那里,毫无接应,方圆几里,都是沼泽湿地,一个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也是他当真聪明伶俐了一回,金斧甩出,正好细链兜转,打在了一根暗桩上,这才稳住身形,待到风势渐衰,滑回岸边。这次更加狼狈,浑身湿透,张嘴说话时,不住的吐出嘴里的泥浆湿苔。身上的恶臭浓郁难闻,连他自己都感嫌弃。
曾治想了一会儿,计上心来,道:“有了……”陆谷烟这次再无振奋之情,愁眉苦脸道:“又是怎样的巧计了?”低头耸肩,显然是对曾治的锦囊妙计再无信心。曾治歉然道:“这次呢,是个笨方法,正是笨鸟慢飞的意思……”见陆谷烟脸上变色,忙道:“这个慢飞呢,着重在慢字……”当即详细说了。
原来,经过两次的失败,曾治也别无他法,只好综合这两次的成效,让恶斧负翼踏板,胸前挂满细绳,缓慢向前,每见到一个暗桩,便将细绳系上。细绳质软,不会陷入污泥,露在外面颇为显眼,而且有助于吴力过桩。陆谷烟言道:“是了,这个……那啥鸟慢飞的计策,虽然不高明,却最为稳重,就这样开始吧。”众人眼见老店漆黑一片,赵若溪去后,便全无动静,不知是吉是凶,心内牵挂,便加紧步伐,步步推进。
且说赵若溪慢慢行走,先行抖出无远爪探过前桩的虚实,方才纵跃到落点上继续前进。岸边他们几人的低声交谈,初时尚能听到模糊的声音,到得后来,便只听到山风阵阵,野虫啾鸣。她这样试过几次,手法渐熟,步子加快,眼见老店赫然在望,担心惊动了来敌,动作更轻。
眼见得过了前方的数十根暗桩,便是老店的石阶,赵若溪小心跃起,忽觉泽中有异常的响声,随即烂泥分开,伸出一只瘦骨伶仃的大手,五指箕张,沾满黑泥,臭味熏人,直往赵若溪的小腿上拿来。若是寻常女子,即便玉如意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女盗魁,遇到这般鬼神之事,也必然惊慌失措,无以复加,偏生赵若溪先前有过乱葬岗的惊魂经历,事后痛定思痛,再不让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困扰心智,所以,那泥手虽然来得突兀,吓人之极,赵若溪却在一惊之后,随即想到,是有人听到了吴力的嚷叫,察知他们趁夜进袭,便隐身在沼泽里伺机偷袭。
她理清头绪,接着镇定心神,见到暗桩之下一道黝黑,想也不想,长剑下扫,使一招画地为牢着地划过,随即抬腿跳跃,身在半空,脚尖后踢,将一截竹筒踢了开去,又抖动绫带,缠住阶前的门柱,借势腾空,已落到了阶上。
那沼泽中冒出一串水泡,水泡破裂,恶臭四溢,随即便平静如初,恢复正常。赵若溪这时方才感到几丝后悔,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削断了那人的挂绳,让他偷袭不成,失了依附,换气的竹筒也被踢掉,想来是他已经沉入了泥潭,就此殒命。她慈悲为怀,深感自责,转念又想,这里危机重重,实是不能有丝毫妇人之仁,否则的话,害人害己,万难全身而退。
赵若溪推开院门,闪身过去,见院中黑灯瞎火,全无光亮,屋里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她知道是自己几人的行踪暴露,敌人已然有备。回头望去,见来路静寂,凶恶他们几人毫无讯息,自然仍是被挡在沼泽之外,将心一横,蹑足走过院落。
石屋的房门半开,里边漆黑一片。赵若溪左手捏个剑诀,玲珑腕剑使开,护住身前要害,贴墙缓行。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佩剑幻出闪烁白光。她走过厅堂,迈上台阶。
当日后院爆炸,将房屋烧损厉害,屋中的地板溅满泥泞残骸,焦味缭绕,处处都是砖块瓦片的碎屑。楼梯残破,却还屹立在原处。这安度老店是大石堆砌而成,修葺得结实牢固,虽然遇到爆炸烈火,木梁门窗烧毁殆尽,房架轮廓,却依然结实完好。
这楼梯扶手被烧得残缺不全,踏步上去,步梯吱嘎作响,摇摇欲坠。她一步一顿,慢慢上去,转了个弯,忽觉头上异响,便侧身站好,待要端详清楚,却听到身后有风声袭来。赵若溪心中一惊,知道有人藏身墙边,等她过去了,才往高空掷物,引开注意,却从背后出手偷袭。
赵若溪反应过来,右肩已然中招,很是疼痛,她矮身闪让,剑势后撩,使出一招礼贤下士。赵若溪右肩剧痛,出剑已然无力,但玲珑腕剑灵活无比,尤其擅长近身激战,她又反应神速,中招之后,随即还击,那人似是颇感意外,兵器下格,当的一声,双刃相交,赵若溪手腕酸麻,虎口震痛,长剑拿捏不住,脱手坠地。
察觉到后脑风声凌厉,那人似是使用短枪之类的双刃,右手格挡,左手进击。此人膂力沉重,进招迅猛,赵若溪不敢大意,向前跃起闪过,身在半空,听得那人滚动向前,双枪呼呼,向她落足之处刺去。显是那人经验丰富,抢先占住了地形,以逸待劳。
赵若溪左手扯出无远爪,投掷而出。此地伸手不见五指,她的无远爪掷出,也并不知道要扣住何处,只是眼见危急,无奈自救,心中着实没底,却听啪的一声,无远爪遇物即箍,不知抓到了何处。赵若溪心中一喜,沉腕借力,向前荡出几尺,落地时已踏到实处。
那人见赵若溪凌空避开,也甚感意外,又是咦了一声,陡然飞身斜站在墙上,飞奔过来。
赵若溪不及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似是有一处烛台,心中一动,搭手其上,微一用力,果觉烛台转动,脚下剧烈摇晃。她向前闪挪,无远爪过肩后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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