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日夜兼程(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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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日夜兼程(9)
        玉如意等人见赵若溪果然是要剃度出家,好回避这这场江湖祸事,虽然早有耳闻,还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心里五味杂陈,颇感唏嘘抑郁。

        石枫低声道:“若溪,何必如此?”他神色焦虑,眉头紧紧皱起,与平时嬉笑不恭的神态截然不同,显然是心中极不情愿。他说过了这句话,见赵若溪恍若未闻,又向周起说道:“师叔,此事绝对不可行,还请你劝阻若溪……”周起点头,举手就着颏下的灰须,显得苦恼之极,说道:“若溪,诸位师太,如此出世避让,又岂是解决问题的良方?还请三思而后行。”

        明慈庵的众人之中,以诀慈内力最为精湛,服过解药后,率先恢复体力。她心性淳朴,纯真率直,闻言长叹,道:“周先生,我们几位师姊妹也都觉此事不妥,嗯,很不妥,但现在形势不明,本门的师长前辈,前前后后,已经有两人死于非命。决明师妹下落不明,多半也已无幸。与人争斗,大动干戈,本来就非佛门弟子所当为,不得已而为之,已是大违佛法戒律。现在已经伤亡惨重,代价不菲,既然另外有这样的避让法门,虽然不愿,却也无奈,仍然是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她本来就是出家的师太,关心本门的存续兴亡,尼庵是否出世入世,与她并无什么分别。当初她们聚会商议,众人各执一词,决生几人性情耿直,颇有江湖侠士之风,主张以暴易暴,倾巢而出,好维护侠义道统。其他的几个人,却觉得赵若溪的这番提议,甚是合乎心意,只是见赵若溪正值妙龄,今后尚有锦簇的漫长余生,却牺牲一己来保全本门,甚觉惋惜。到得后来,赵若溪坚持己见,态度异常镇定,众位师太便一致同意。

        周起听她言语中透着无奈和惋惜,料想到明慈庵中的诸位师太对于此事,也是歧义丛生,意见不一,明慈庵的去向究竟如何,端看赵若溪一人的决议,还有很大的商量余地,便向着赵若溪摇头道:“这样不成,很是不妥,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他是青岩书院的先生,本来与江湖无涉,这样劝说,自然也是为赵若溪深感痛惜,但毕竟事关一大门派的存亡大事,这样的大义当前,他也只能这样表明态度,不好过分强求。见赵若溪仍是听而不闻,他知道再说也是无用,便向赵夫子低声道:“你该劝劝若溪,这般当众应诺,便再难更改,这样遁入空门,一生凄苦……”他也是急了,有点慌不择言,当着众位出家师太的面评判出家的不是。

        赵夫子苦笑摇头,心潮起伏,情绪波动得很了,一阵浊气涌上喉咙,便急剧咳嗽,好半晌,方才淡然道:“若溪大了,自有她的考虑,问题不解决,劝说也是无益。”周起见赵夫子也是如此回答,颇感意外。赵夫子的言语之中,自然极不情愿,但他又尊重女儿的选择,不肯加以施压劝阻。周起只是心中奇怪,不知若溪所临的问题,到底指的是什么?他素来钦佩赵夫子的睿智远见,听他也这样说了,便也就不再意图劝阻。

        大厅之上,一时寂静无声,唯有石枫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见心中激动,情难自已。

        玉如意侧耳听了一阵,开口说道:“赵姑娘,我们到这里来,有重要的事项要禀报,本来此事机密,想要跟你单独交谈,以免别人听了去,再起风波。但赵姑娘既然有这样的决议,那就再也耽误不得。我将此事的经过从实道来,赵姑娘再斟酌细思,之后做出决定也不迟。”

        当即一五一十,将玉镜川一别后的遭际,如何坠崖获救,与夏长风师徒汇合,同去朱家角,怎样在贤士陵夜闻朱员外两人交谈,见性被害,栽赃旁人,事无巨细,一一说了。

        这些个事情关联重大,几乎是这次武林浩劫的本来源头,所以,玉如意讲得缓慢仔细,不敢有任何遗漏。她说完,扭头转向向勉的方向,说道:“此事极是蹊跷,似是隐伏着天大的阴谋,赵姑娘不将这件事情调查详明,便如此淡出武林,似是不妥。”

        那向勉冷笑一声,说道:“空口无凭,在这个非常时期,玉夫人拿出这陈年旧事前来相扰,不知有何用意?”只听一人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道:“那还不清楚?她是想要查明真相,澄清误会。”那人是跟着俞形劲一起前来的武林耆宿,众人识得,是电光神剑余羽余老爷子。

        决生向他看了一眼,暗道:“这人成名已久,行事却不大服众。明慈庵向来跟余大侠交好,想来是俞大侠邀他一起来的。只是听他说话似有所指,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边,是好是坏。”她微一沉吟,说道:“玉夫人与那魅影公子朱则宁沆瀣一气,此事天下皆知,现在这般说来,自然是为朱则宁开脱。往事久远,已不可查究。那魅影公子作恶多端,若溪一剑穿心,竟然没有将他杀死,好在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死在偏远海岛,也是得其所哉。形与传人已经身死,过往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玉夫人也不要再多说了。”

        玉如意本来想的是,只要告知她们事情真相,明慈庵必然会反应激烈,而后相互联手,阻止玉帛盟约,进而粉碎掉陈仓与的一切预谋。但见自己如实相告,她们竟然还欲淡出武林,又对自己误会深重,反倒诬指别有用心,自然心下恼怒,哼了一声,道:“真相如何,还需明慈庵自己查访,我们只是把事情来龙去脉,如实告知,你们要管便管,不管作罢,可与我们毫不相干。”语气之中,已然是十二分的不耐烦。

        曾治言辞恳切的向赵若溪说道:“赵姑娘,我们是朱则宁的朋友,他不幸惨死,都感到很是沉痛,只是这中间的误会很多。事情错综复杂,原也怪不得赵姑娘。我跟朱则宁推心置腹,知道他的心意,他也不会对赵姑娘失手刺剑有分毫的怪责。抛开这个不说,既然眼前的事情有变,还请赵姑娘看在朱则宁的份上,暂停这个决议,若是仍一意孤行,不仅见性师太枉死孤岛,决明、诀念师太枉死荒山,即令朱则宁,也是无谓殒命,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赵若溪怔怔的坐着,忽地眼眶红了,两行清泪沿颊落下,抽泣道:“他都死了,还有何话可说?”玉如意听她语声哀婉,知她如此决议,一是形势所迫,二是误杀了朱则宁,万念俱灰,当即言道:“赵姑娘,朱则宁身死,并非为你所杀……”

        忽听得人群中一人喊道:“那小子还没有死……”众人愕然顾望,见发言之人,仍是那位余羽。余羽挤眉弄眼,似是后背奇痒,又不敢伸手去抓的样子,他言语闪烁,道:“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呀……”见众人表情特异,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他双手一摊,言道:“这个嘛……大家都在谈论他,他虽然死了,还活在大家心中。”

        众人一听,心道:“这是什么话?这人胡言乱语,就似是个妄人,亏得他一把年纪,有这么大的名气。”众人注目而望,就见余羽身旁站着一个秃顶汉子,神色间畏缩紧张,见到众人都去看他,似是害怕得狠了,不住的向后退缩,忽地惊声尖叫,道:“我……我……不是我……”

        他反应古怪,自然更是引人注目。只见他眼神飘忽的看向赵夫子,但又不敢多看的样子,看上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他处,但随即又极快的看向赵夫子。如此依次反复。

        这人的想法一望而知。他是想要察看赵夫子的神情,但又不敢去看,这般躲躲闪闪,欲盖弥彰,实是显出他恐惧到了极点。

        赵夫子何等睿智警醒,见他神情有异,脸上一变,与周起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极大的疑惑和不解。秃头所望的那个方向,只站了他们三人,赵夫子授道解惑,天下知名,那周起是他的师弟,胸蕴丰富,博学广识。这样两位教书先生,自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那秃头汉子,决计不会是害怕这两人。

        旁边的另一人便是石枫。只见他眉头紧皱,脸上现出嫌恶之极的神情,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那人。众人恍然,这才知道,那人所怕的正是石枫。石枫是赵夫子的得意门生,聪明颖悟,似是不会武功,更与江湖恩怨无涉,不知为何,这人如此惧怕于他?

        曾治见状,也是疑窦丛生,小声的告知玉如意,玉如意神色间淡淡的,似是早有察觉,哦了一声。曾治问道:“怎么?”玉如意道:“待会儿再说,事情蹊跷。”猛地侧耳,转向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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