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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歧路丛生(3)
玉如意耐着性子,才说了这么多,见朱曾两人还是不肯相信,耐心已失,冷冷一笑,道:“甚好,你也知道兹事体大,甚好!”转身走了。
朱则宁扶起朱有周,为他推拿过血,好一会儿他才悠然醒来,将事情向他简略说了,朱有周本就胆小,院里又躺着几具尸体,更是六神无主。三人商议定夺,朱则宁和曾治先去钱庄报信,朱有周赶着马车在外接应,以防万一。曾治告诉他在一处民居前等候。那个地方离钱庄隔了两道街,而且位置偏远,朱有周面色迷惘,想要询问时,那两人已匆匆去了。
曾治当先而行,在小巷中东拐西弯,来到了一座院墙低矮的人家,曾治推门进去。朱则宁见院子破败,有一个七旬左右的老者坐在小凳上编织草席,见到他们进来,那老者抬头望去,曾治右手按住小腹,做了一个三指翘起的手势。那老者便不再理会,又埋头干活。
两人走到小屋中,曾治掀开土炕上的被褥,右手在墙上摸到一块青砖取下,露出一个铁环,他旋转几周,便挪开炕上的铁板,跳进通道中。通道低矮潮湿,尘封网结,但空气流畅,并无窒闷,想来是另有通风的管道。
两人沿着通道疾行半里多地,曾治低声道:“到了,上边就是议事厅。”拾阶而上,趴在墙上,似是在往外张望。朱则宁也上到平台,见沿墙放着一把檀木椅子,墙上是一副工笔山水画,曾治的眼睛对准着两棵扭曲松树,心下疑惑。墙外的声音却清晰传来,只听那声音低沉,被通道里的回声加大,嗡嗡作响,道:“……庞教头的意思是说,墨剑被投马寨半途劫走,目前正在全力追回。冯先生,这件事情就先如此说定。不要再一味强调你为了夺取墨剑损失了多少好手,何总管一条性命都搭了进去,又怎么说呢?日昌钱庄势力雄厚,建庄以来,从未有过遗失客人的寄物,何况是这么重要的物事。反倒是你先寄放墨剑,然后又跑来总舵,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显得其心可疑。”
一个苍老声音甚是激动,道:“向长老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疑了?若非事情非同小可,我怎么会千里迢迢去面禀陈帮主,又怎能请得动向老大驾?”透着股焦虑委屈。
朱则宁听他们在讨论墨剑的去向,倒是大感意外。似是这老者是寄存墨剑之人,却又不知为了何事去邀请向勉过来。这向勉的语气之中,倒是站在日昌钱庄这一边,有谴责冯先生居心不良的意思。
曾治让开身来,让朱则宁贴墙外望,原来那松树的墨汁之中,嵌入了两块指肚大小的黑色琉璃,从密道中看过去,正好将厅中的情形尽收眼底。只见厅中有七八个人,分宾主坐了,曾思齐、庞统和黄宗仁坐在主位,对面的是五个人,居中那人体形矮小,双眉浓重,脸色宁定,自然是弘义帮的右卫长老向勉了。旁边坐着的该当是两位堂主。那冯先生抻直了脖子,不时向两边张望,显然是心中不服,还要寻隙发言。
曾治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现在知会父亲?”朱则宁迟疑道:“我的信息也是道听途说,并不敢确保其事,但是事情太过紧要,还是先告诉曾庄主吧,免得夜长梦多。”曾治应了一声,手掌按上画作的正中央,正要使力,忽然听到那向勉说道:“……少庄主是魅影公子一事,本来疑点太多,我和帮主都不肯相信,但冯先生信誓旦旦,说是他亲眼所见,又呈上了这样几件证物,由不得人不相信。”
右首的一个须发苍白的高大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放到几上,慢慢打开。曾治听他们说自己是魅影公子,还带了物证过来,甚感好奇,心道:“那是什么?”黄宗仁站起身来,斥道:“向长老,不管你们此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拿这样的无稽之谈来开玩笑,我亲眼看着少庄主长大,他是怎样的人,还需要你们外人来告诉我吗?”转向曾思齐,说道:“庄主,不要理会……”
曾思齐摆手制止他的说话,站起身来,走向茶几,庞统也围了过去。他们将茶几挡住,曾治看不见桌上放有何物,忽见房门打开,钱庄的护卫申空许快步抢进,扬手洒出漫天暗器,只是他同时向前栽倒,那些铁莲子、飞刀、钢珠、飞蝗石都打得偏了,力道又弱,飞到他身前几尺,便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黄宗仁也手抚胸口,口吐白沫,倏忽晕倒在曾思齐的身后。真是变在顷刻之间,那冯先生几人登时抽出短刀匕首,四面围拢来,庞统飞脚踢开一人,开山掌法使开,将曾思齐护在身后,向后退了几步,就见黄宗仁挣扎着欲要站起,向他低声求救。
朱则宁见变乱一生,忙催促曾治揿发按钮,曾治担心父亲安危,忙不迭的伸手壁上,却见庞统转身将曾思齐扔到座椅上,大手按落住扶手。庞统的身法何等快速,便听吱嘎声响,墙壁忽地转动一周。
原来,这密室暗门的开关,另有一个撞在曾思齐的座椅上,庞统见变生肘腋,便启动开关,先将庄主安然送出。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一见申空许的模样,便知他是被人偷袭,已然打成重伤,临死前想要发镖救主,却力尽而亡。议事厅外另外尚有四名护卫,都是钱庄中的精锐,在门前守护,以申空许武功最低,此时却只有申空许一人抢进门中报讯,自然是其他三人已遭不幸,申空许靠着发射暗器的手法老到,才为自己争取到了片刻喘息之机。
对头已然杀到钱庄腹地,形势峻急,自然无以复加,他便于这瞬息之间拿定主意,要先将庄主送到安全处所。谁知黄宗仁恰巧发病,倒卧在椅子前,庞统跨步过去,就这么稍一耽搁,背后金刃劈风,有人挥剑砍来。他拼着受这一剑,将曾思齐送到椅上,按动了机括。
只觉右肩一痛,旋即沉肩屈膝,反手一掌拍来,那人左掌接过,脚下立足不定,往后便倒。他也身法轻捷,落地后左掌一撑,随又站起,右手的长剑舞出一圈白光,疾攻过来。但见他那把长剑扭来歪去,便如一道窄长的布条。原来那是一柄软剑,被插在腰带之中。进到钱庄的内院,举凡的访客都知道规矩,将随身兵器交与家丁放下。这几人却又随身带着短小兵刃,自然是蓄谋生事,这人将兵器藏在腰带之中,其祸心更是昭然若揭了。
庞统见出剑之人正是那白发老者,心内一惊。他识得这套剑法,是八臂神剑方玄白的独门武功。方玄白的剑术出神入化,却非弘义帮的帮众。以他这般的身份名望,自然是被向勉专程请来对付自己的。当即也不打话,双掌纵横飞舞,排击过去。那方玄白剑术虽高,却也甚是忌惮庞统,虚招多,实招少,使开迅捷无伦的剑法,但见眼花缭乱,满庭白光。庞统以慢打快,以拙御巧。方玄白抵挡不住,接连后退。其他的两个人飞身来援,被庞统掌势避开,倏忽一脚,正中那位冯先生,那人啊的一声惨叫,小腿已然被踢得断折。
向勉合身扑上,与庞统对了一掌,向后退开一步,随即又上,庞统单掌应对,连接他三掌,身形却只是微微一晃。左掌挥开,那方玄白徒然剑术如神,却架不住他的开山掌力。两人夹击,依然是个僵持的局面。
向勉嘿的一声,道:“庞教头威名赫赫,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土,老夫佩服!”右手一挥,围攻庞统的几人齐向后跃开。庞统凝立不动,沉声道:“向长老阴谋诡计,庞某人也很佩服!”缓慢的扭头向后,说道:“朱则宁,少庄主要拜托你了……”
却是庞统触发机括,墙壁旋转,将曾思齐送到了暗室里,朱则宁和曾治两人却被送到了厅上。这样一个翻门的设计,朱则宁毫不知情,曾治自然知道,只是牵挂父亲安危,又见厅中奇变陡生,没有回过意来,忘了向后退开。待到惊觉,两人已身陷重围。朱则宁见厅上打得正紧,当即拉着曾治向外便走。
庞统打斗之时眼观六路,自然已经看见他们,这时这样郑重叮嘱一句,忽地见他神情黯淡,七窍流血,直直的向旁边栽倒,砰的一声,一个庞大的身躯僵倒地上,已然没有了气息。
曾治对庞统感情深厚,一直当他是自家亲人一样看待,不敢置信他会忽然暴毙,惊呼一声,嚎啕大哭,说道:“庞叔叔,你起来,你怎么了……”挣脱朱则宁,趴在庞统身上,要来察看他的伤势。
朱则宁见他的伤情,自然知道他是被人下毒,以致忽然倒毙,至于何时下毒,怎么得手,却不得而知了。他右手握剑,拉起曾治,便要往外闯,但这时厅中有四位武功好手,焉能让他顺利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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