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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凶手法
当然,那个人是听不到张丰毅内心的咆哮的欢快的舞蹈终了,他停顿了几秒钟,斯文地移步迈至天台中心。脸上的面具朝向市中心大厦的巍峨巨影,他忽然激动地张开双臂天台上,狂风大作,猎猎的疾风吹散那个人身上的西装,拂动起他黑色的衣襟…当前的情况,我不能和他发生冲突,张丰毅尽力活动疼痛的胳膊,再次自我提醒他抻了抻背后的手铐,想弄断手铐,其实不过是检验手铐的牢固程度罢了天台上,那个人的手下都已下去,只剩下那个人独自迎风站立张丰毅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先腾出双手来然后就解决掉那个人但是事实证明,督察局的手铐供应商还是很负责任的,起码被它拷上的犯人绝对无法逃脱那个人的背影虽然很削瘦,却坚挺得像不会倒下似的在这道笔直的背影前面,市中心大厦被云雾环绕、笼罩,雄伟的高楼拨地而起,延伸到浓密的乌云之中,仿佛连接了天地狂风忽地消散,和来时一样突兀令人备感压抑的寂静中,那个顽强的背影伸手从脸上摘下小丑般的树胶面具,一个轻柔的声音随之开口说道:

    “看看吧这座城市。我在它的下水沟里出生,我熟悉它的气息。我走进它,就像进入母亲的怀抱一栏。”

    “对我来说,它不是一片仅由工厂和建筑组成的建筑群,而是养育城市所有人的母亲,包括我,也是它的孩子。虽然每个孩子得到它的恩赐并不相等,它也许更偏爱那些家庭优裕的孩子,但我这个饱受冷落的孩子却始终爱着它。”

    “曾经它无比的荣耀,现在留给它的却只有腐朽。是它所宠爱的孩子--那些只会爬行的肥虫,毁了这座城市的未来。”

    “而他们所毁掉的,必将由我来拯救。上天早已注定,我是改变这座城市的使者。”

    那个人刚才说的一切都像是他的自言自语。。他并没有在和谁对话,只是像无人理解的诗人那样在表达着他的内心世界他停顿了片刻,忽地转身,张丰毅于是亲眼见到了他可笑面具后的真实模样高鼻梁,尖下巴,浓密而杂乱的眉毛竟已略微泛白。他的面部丰神俊毅,线条柔和,脸颊匀称,说不出的美感与协调若是配上一头深棕色的鬈发,那简直是一副艺术家的脸庞他姿态优雅地弯下腰,把面具搁到地上,看了看聚在一起的张丰毅和局长他们,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

    “你们的样子让我非常失望,你们为什么要害怕呢,这么狼狈。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因为你们将成为献给这座城市的祭品,你们将作为见证它伟大变革的牺牲者而死去。”

    “你们是幸运的,因为只有你们能与它在同一时刻死去,你们是光荣的祭品。”“所以,在死亡之前,像我一样的,微笑吧”

    他嘴角上扬,浮起浅浅的笑容那个人一边微笑,一边挽起西装的袖子,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块镜面碎裂的皮带手表他盯着表盘看了几秒,往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摸了一下,拈着手指对地上的张丰毅他们说:

    “是时候了,我的朋友们。”

    他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位督察,伸手扯开了警服的衣领,督察显得非常畏惧的样子,身体拼命地往后闪避张丰毅又尝试抻了抻背后的手铐,根本没用,双手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他不是唐,没有厉害的腿功。面对没有武器的**,使用拳头加扑打制服对方,对他来说是最稳妥的方法。然而张丰毅手上的手铐牢固得很他只能亲眼看着那个人动手旁边白发凌乱的局长也望了过去,局长所见的只有那个人把一根食指贴在了督察的脖子上。在他的视野中,那个人的动作虽然奇怪,督察貌似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在有了能自由放缩视角能力的张丰毅眼中,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他看到,那个人并不是简单地用食指贴着督察的脖子。他的食指下赫然藏着一把极细极薄的银白刀片,食指脂肚则抵着几乎没有厚度的刀背从刀的大小、形式上分析张丰毅觉得这是一把经过特殊加工的手术刀,它细小的刀柄应该就握在那个人屈起的四根手指中那个人全身一动不动,专注地把他的食指贴在瑟瑟发抖的督察脖子上张丰毅很确定他不会朝自己这边看哪怕一眼,那个人眼下要做的事,看起来是需要他全神贯注的尽管在放大后的可视范围内,张丰毅已经发现了那个人手里的手术刀,但这对他来说还不够张丰毅希望目睹那个人是如何具体运用那把手术刀的,他对那个人的杀人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重要的是,假如他杀人时真的需要全部的注意力。。也许张丰毅就可以趁此机会一举除掉他当然,张丰毅不希望看到无辜的督察受害,但他首先要保证他的安全若是他死了,在场的所有俘虏根本没一个能活下来,尤其是事关全局的督察局局长在确保自己能活着的同时,尽量保护局长和其他督察的生命,这是他现在的想法凭以往几次,使用放缩视角能力的经验分析,张丰毅觉得当他努力想看清视野里的某样事物时,其视角就会自然而然地缩小视角的放缩范围究竟有多大,他也无法把握。目前没有遇到局限,并不代表这项能力本身毫无限制但张丰毅反复考虑后,认为在使用他的能力过程中,至关重要的因素的是他想要看清目标区域的意愿正是在自我对世界的观察中,无意间产生了想要看清目标区域的强烈意愿,他的眼睛才会按潜意识的意愿放大,或是缩小视角。所以,张丰毅推断,能不能把那个人下刀的位置扩大到他想要的清晰度,取决于他能不能产生,足以使这种能力得到有效利用的强烈愿望得出结论后,他旋即开始实践,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那个人对准督察锁骨中央、即将下刀的手,心里不住地默念:清楚点,清楚点,再清楚点伴随着他内心无声的默念,视野中的景物以极其迟缓、远慢于最初使用能力之时的速度,一毫米一毫米地退到脑后与此同时,张丰毅感到他眼眶中的酸楚感、干涩感从无到有、由弱变强,想要闭眼流泪的冲动越来越强。到最后,他的眼睛里简直像进了玻璃渣子似的难受虽然感觉实在不好但最终那个人握刀的手,和刀刃贴近的颈部皮肤区域清晰到了,足以令张丰毅看清那个人下刀动作的程度张丰毅的眼睛又酸又痛,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这就是他所得到的能力的极限了视野内,督察被烈日晒得黝黑、满是坑洞的肌肤上,分泌出了因过度紧张而产生的、细密的汗珠被这样一柄刀比着喉咙,督察只要略微移动就可能命丧黄泉。他动都不敢动那个人指尖微动小心地压下薄如蝉翼的刀刃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人体肌肤在刀刃的按压下,随即深深地陷进。其实陷下的程度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由于张丰毅的缩小视角缘故,在他的视野中显得特别突出张丰毅思考着从那个人手中救下督察的办法,不过暂时毫无头绪,他缺少实力那个人下压的动作迟缓到几近看不出来,过好久才能感觉到刀刃位置的显著变化突然,到一定深度后,那个人食指下的刀刃霍然下压,如切蛋糕表皮般地快速割破了督察的皮肤殷红的血滴在切口处涌出,手术刀的刀面随即深入进督察脖子的肌肉之中。到一秒,那个人便电光火石般地抽出了里面的刀尖。雪亮的刀面上有薄薄一层、比手术刀更薄的鲜血,下刀的位置只有凭借上面残存的微小血滴才能发现俯视着督察一下涨成紫色的脸,那个人站起来,露出了奇妙的、唯有他自己才懂的笑容然后他俯低身体,抬起另一只手把西服袖口拉下来,用西服袖子给地上逐渐失去知觉的督察擦拭了伤口,他的动作又轻柔又小心张丰毅坐在地上,心里有些诅丧,感觉他自己真没用。他甚至没来得及起身去跟那个人拼命,督察就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尽快扫除掉消极的情绪后,张丰毅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词:割喉…那个人杀人不是真的不留痕迹,而是他留下的、导致死者死亡的伤口太细太小,容易被血液凝固起来。如果不经由专业法医检查,根本发现不了。而督察局最初接手由他引起的杀人案时,并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等督察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死者的尸体早就被拉去火葬场火化了张丰毅还注意到一个独特的细节,督察脖子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少得出奇按理说,人体颈部的血管很多大多是血量丰富的动脉,割喉不可能只流这么点血相反,伤口涌出的血液可能如小型喷泉般直接喷出来张丰毅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是那个人也许对人体结构十分了解。他能以外科手术的精准干脆利落地切断死者的气管,并且避开颈部的几根主要动脉这样,死者也会因缺少氧气窒息而亡,就能够解释死去的督察为什么脸色又青又紫但是督察们找到的尸体并不是刚死的督察那样。。因为他们发现死者太晚、死亡时间太长。在空气中的微生物作用下,等督察们到了现场、检查尸体时,尸体已经发生很大变化而死者缺氧致死的表征,相应的,就不会明显到能看出来的地步至于那个人为什么掌握有如此娴熟的杀人技术,张丰毅隐隐地担心。所谓熟能生巧,那个人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可能来自亲身实践。也就是说,他恐怕不只亲手解剖过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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