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姬有千夜 (2 / 3)
        “大陆很大，这很正常。”

        在最后一张壁画上，我看到十里封站在层层叠叠的岩石上面，而他身后也堆满了相互覆盖的石头，突兀而诡异。

        等夜初明亮的月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大家都陷入了沉睡，我悄悄从被窝里钻出来，这一次我谁都没有叫，趁着夜色溜进祠堂，学着婆婆白天的样子闯入那间密室，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想找到些什么，只是我身体里有一种隐秘的直觉告诉我，壁画里藏着玄机。

        我从长廊的最左边开始检查每一幅壁画，一直摸索到长廊尽头。

        我总觉得长廊尽头的最后一颗夜明珠，似乎比前面的都黯淡一些，就像蚌里的珍珠，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角质潋滟了珠光，以至于最后面的壁画很难观察清晰，我试图用手将它剥弄干净，但就在我的掌心碰到夜明珠的那一刹那，它突然迸发出一种晶莹宛如实质的绿色光华，将整个密室照得通明，镶嵌在墙壁上的珠体失去了依托，像折了翅膀的鸟从天花板上坠落下来。

        我自知闯祸了，连忙伸手试图将珠子接住，珠体却像一道投影般径直从我的手掌里穿了过去，钻进密室的地面里如落地人参，我背后的寒毛立刻倒竖，恐惧斐然攀升在密室突然巨大的暗影里面

        很快，我看到一道青绿色的藤蔓从地面上平生秋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像被最优秀的魔法师施上了催生魔法。

        然后我回头，看到婆婆正站在我身后，这一次，我竟从她波澜不惊的苍老明眸里，读到了从未有过的惶恐。

        “枫，你可知道，在这片土地上，你种下了一场战争。”

        离十里红枫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黑色的城堡，黑到会在白天和它在地面上打出的阴影不分彼此，黑到可以在晚上融入黑色的夜。

        有人说占星师把城堡建造成黑颜色，是为了可以在晚上不被人发现，城堡里的人就能顺利度过黑夜。

        在这座城堡深处，屹立着一道长身玉立的背影，他穿着很长的少有的黑色法术长袍，将他削瘦的身子裹在里面，轩昂而沉寂，宽大袍袖末露出了白皙而修长的双手，那种断裂感仿佛是被生生拼接在袍袖尽头。

        在他身前漂浮的水晶球中有一只巨大的鹰在星空里面飞翔，头顶最高的一簇翎羽洁白如绒，黑色的身体则以一些看不见星星的暗夜为边界。

        这时，他身后的虚无里打开一扇门，矩形的光射了进来，一道头顶王冕的人影出现在光芒里面，他很谦逊地将右臂叠放在胸前，对着黑袍人自然地行了一个臣子礼。

        “你都看到了？”黑袍人的声音里有孩子的稚嫩和大人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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