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3 (3 / 4)
        t付之的双眼总是如一汪冷冷的陈潭水，静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她不出声，她面无表情，但我知道这回不一样，她只是在忍着，因为我也在忍着。我同样不出声，但她能听见暗流涌动，因为我也听得见。

        t池底的腐土烂泥全都浮上水面。

        t我们在水中角力，如两根绝望的水草互相纠缠着要一同耗尽最后一丝氧气，她试图以沉默让我相信天上什么都能掉的下来，包括房子，而我试图以沉默告诉她，我也许傻但并不是个洋娃娃。

        t我此生唯一与付之僵持的这一场，胜负无从判断，却使我初尝针锋相对试探人心的滋味，像挖好陷阱藏在附近等猎物一步步掉进去一样，竟然十分诱惑。

        t我指向相邻的两扇门，笑问，“你住哪间？”

        t付之的大脑运转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就像没上油的机械。我耐心听着，等它停下。

        t它果然停了，不仅停了，还任零件噼里啪啦散落满地。

        t付之抬手在我脸上捏了捏，之后经过我，无声地走进了靠外的那一间，关了门。

        t我在原地坐下，后来坐累了我又原地躺下，我一直看着那扇门直到天亮。

        t付之几乎是和太阳一起出现的。她打开门与我对上目光，只一瞬间。

        t她的衣服头发丝毫不乱，就像是在里面静坐了一夜。高跟鞋哒哒哒地响，她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窗，清晨的冷风穿堂吹过。

        t鞋跟落在我面颊边又离开，多一秒也未停留。

        t她离开后我扶着墙站起来挪到窗边，眼睛疼得厉害，但我一眨不眨地追逐付之的身影。她正要出小区门，步伐稳健而潇洒，风衣下摆被风托起，要是换个季节配上点落叶就是武侠片里的镜头了。就只是中途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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