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长江遇难 (2 / 2)
        楚忠义救人心切，忙着调整商船的方向，等他发现楚囚跳下江去，急的搓手跺脚：“这江心里你逞什么能？”他在长江行船多年，他知道：像这样一个人到江心救一个不识水性的人，实在是九死一生。如果提前知道，他就算自己下水，也绝对不允许他的楚囚下水救人！

        不识水性，溺水的人，在水里通常会一通乱抓，就像人们常说的“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不会丢下，这就给救援的人带来极大的风险：如果被溺水的人抓住手脚，根本就无法脱身，往往会被溺水的人拖住，一起被淹死。

        楚囚奋力游到少年跟前，那少年在水里由于呛水，双手胡乱扑腾。楚囚看他的帽子落到了水里，一根长辫子飘在上面，就伸手抓住辫梢，转身就往大船方向游。楚忠义虽然心急，但他也不慌乱，早早将一根长绳扔给楚囚，还怕楚囚抓不住，又把船篙伸出去，挡住楚囚顺水而下的方向。

        楚囚用另一只手抓住楚忠义扔过来的绳子，楚忠义在船上将楚囚拉近大船。这时候，那少年已经不再扑腾，楚囚将绳子栓到他身上，不经意间，碰到了红婵的胸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是一个穿了男装的女人。”

        楚忠义将红婵拉到船上，楚囚自己从船舷的扶手上了船，他赶紧解开红婵身上的绳子，将人翻过来，用船上的一大块麻布给红婵连头带肩包了起来，整个人放到船前头横着的扶手上，脸冲下，轻轻拍打她的背部，过了一会，红婵将水吐了出来，人慢慢苏醒。

        赵四够到筏子，自己上半身趴上去，拉着玉兰爬到筏子上，顺流慢慢漂过来，在楚囚忙着给红婵控水的时候，楚忠义又将绳子扔给筏子上的两个人，赵四抓住绳子，慢慢地帮着玉兰上了船舷，然后自己也上了这艘商船。

        玉兰上来船上，一眼看到红婵正在吐水，人已经苏醒，扑通一声跪倒船头：“感谢恩人大恩大德，如果没有你们相救，我们就死到这江里了。”

        楚忠义将玉兰搀扶起来：“我们跑船正好经过，碰上了，怎能见死不救？快起来，快起来，现在尚是春寒，穿着这样的湿衣裳人要生病的，快到船里换下衣裳。”

        玉兰又想到自己带的行李全部淹到江水里，最后剩的一点钱，缝在那件衣裳的袖子里，自己现在穿的是这件旧衣服，现在真是身无分文了！想到落难如此，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们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衣裳也没有一件来换，钱也没有一文，怎么办啊？”

        赵四安慰她：“人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那些东西将来再置办。”

        楚忠义也安慰她：“船在大江里沉了，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也是你们命大，才能保全性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将来的福分多着呢，不在乎这些行李的。你到船里，看我家的衣裳，哪件合适，先凑合一下，把你们的衣裳晾晒干了再说。”

        那边红婵吐了水，人清醒过来，看到楚囚在身边，一手拍打着自己的背，一手握着自己的手，感觉恍如隔世：“我是死了吗？人死了愿望就可以实现吗？”

        楚囚：“姑娘，你没死，是我救你上来的。”

        红婵：“我掉到水里，是你救我上了船？”

        楚囚：“是的，这是我家的船。”

        红婵醒了以后，腹部趴在木质的扶手上不舒服，想调整一下身体站起来，楚囚正握着她的手，她就借着楚囚的劲，手往下按，上身起来。她把楚囚的手往下按，楚囚头部就跟着往下，正好红婵的头部往上，两人的脸颊靠到一起的刹那，他俩像是被雷电击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涌出来，让红婵不知所措，楚囚则顺势将红婵抱到怀里，红婵也不反抗，两人相拥着静静地站在船头，完全不顾那边还有楚忠义、赵四和玉兰。仿佛整个世界与他们无关。

        红婵心里在感谢，她感谢天感谢地，甚至感谢那条破船：“如果不是那条破船沉了，我现在该快要过了长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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