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贩卖之北（二） (2 / 2)
        “这是哪里呢？”小童打量四周，实在想不出这里何处。

        赵术道：“这是北方一带。”

        他的说辞真是含糊！小童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顿了顿脚步，负责看守他的人口贩子在他身后轻推了一把，差点把他推倒。小童恼怒地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则是挑了挑眉头，一脸的不耐烦。没法子，小童只得忍气地继续前进。

        孩子们默默地行走。这里的雪很厚，开始倒没有引人注意，只是越走越深，有几次一脚踩下去，竟然超过了膝盖。孩子们惊呼，纷纷瞪圆了眼睛，这群孩子们大抵都是兖州、徐州这一带出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深厚的雪。

        不知行走多久，孩子们有些气喘，从嘴中呼出来的是白雾，看得分明非常，他们觉得很有趣，不由地多呼出几口，白雾环绕在他们身旁，果真十分有趣。

        天色也不见暗，华云再次转身望去，只见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是他们一路走过来的痕迹，而那艘巨大的帆船早已消失在他的眼帘，不见了踪影。

        再行走一段路程，只见一直陪伴他们的河流还没走到尽头，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型的码头，有十只铁皮船停靠在那里。

        “上船！”赵术一声令下，六十个人分为十组，一组六个人，由两个孩子和四个人口贩子们组成，他们分别登上船。人口贩子们明确分工：一个负责看守、一个负责凿冰、两个负责划桨。

        期间，华云、华沸、张颜、黄叙、小童和秦义眼见被拆散，尽管黄叙大叫几声“不许分开”，赵术还是没有答理，他毫不留情地让华沸和张颜一组，黄叙和小童一组，而秦义和华云被赵术亲自看管。

        十只铁皮船一边凿冰，一边航行，速度丝毫不落下。北方的温度比南方冷得多，即使在没有寒风的情况下，孩子们还是感受到阵阵的冷意，幸好他们穿得多，勉强可以维持体温。他们觉得又饿又冷，可是必须忍着，赵术大声道：

        “趁着天黑，必须达到肥如县，不然大家都得挨饿受冻！”

        一路上，孩子们委屈地忍受，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张颜颇为惊喜，虽然她和众人被迫分成两组，好歹她和最熟悉的哥哥在一起，因而，她紧绷的情绪总算可以安定下来，她一脸的开心望着华沸；黄叙和小童的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讨论甚么，但见他们眉飞色舞，相当得高兴；华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和秦义一起被赵术这一组看管，他心中忐忑不安，悄悄地注视赵术，只见赵术的目光落到秦义身上，压根没有看他一眼，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铁皮船行驶的速度真快，瞧他们熟练的动作，仿佛习惯如常。千遍一律的雪景从众人的眼中略过，岸边偶尔出现几名妇人，在冰冷的河水中洗衣物，瞧见一群铁皮船从她们的眼前划过，眼中闪过莫名的惊讶。华云微微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若是没有身上的绳索，定然会觉得格外地舒畅。

        眼皮有些重，华佗突然觉得有些困惑，他打了一个呵欠，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他蜷缩在一起，靠在秦义的怀里，甜甜地进入梦乡。哦，那感觉，真好！

        觉得有困意的孩子不止他一个。赵术满意地看了看周围，只见二十多个孩子们齐齐打了一个呵欠，顿觉困意袭来，便安然地小睡一下，连身边的秦义也不意外。

        很好，看来起了效果。赵术笑了，他朝同伴们打了一个眼色，所有的人口贩子们得令，他们把铁皮船靠在岸边，抱起熟睡的孩子们，登上岸边，朝未知的方向走去。

        前方，似乎是一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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