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月圆之夜与李家往事
        接下来的日子，李白过起早晚时修炼，日间陪父母闲话家常的规律生活。便是这十数天的相处，让李白心里的归属感愈发强烈，几乎让其忍不住想来长久的留在这里。不过虽然李父李母皆未提起，但是李白已然能感觉得到离别之日将近了，一股淡淡的忧愁不由从心底孕育而生。

        五月十五月圆之日，外面天色已黑，但是月光洒满大地，照的院中分外光明，李家三口正在自家庭院中把酒赏月，共享天伦之乐。

        李父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李白不失时机的端起酒壶帮其满上，李母见了不由埋怨道：“少喝点，自己多少肚量还不清楚吗？”李父难得“硬气”一回道：“月圆之时乃团圆之日，怎么能不尽兴？”只是嘴里还不住的往外吐着酒气，哪里有没尽兴的样子？

        李母听了默不作声，反而一口气连喝三杯酒，一旁有些微醺的李白见了，倒是吓一大跳，似乎第一次见李母如此“豪爽”的喝法。这时又轮到李父“埋怨”李母了，道：“哎、在白儿面前少喝点”，李母呛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你不是都安排好了，明日便让白儿启程顺便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告诉他吗？”

        李白听闻明日便是离别之期，心中立刻一紧，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他早有预感。李父亦是默然无语，李母见状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道：“也罢，接下来便让你们父子二人单独相处一会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解酒的”。

        随后李母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来到李白面前，突然展开双手将李白抱在怀中。李白已然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醉倒，但也反应有些迟钝起来，突遇如此变故，下意识想要挣扎，不过还好很快又想起乃是自己“母亲”所为，于是便不再起挣扎之意。纵使如此，李白也感觉有些不自在，虽经过近十日的相处，但是李白尚不能完全将李母视为自己真正的母亲，因而如此。

        李母紧紧的抱着李白不愿松开，李白脑袋贴着李母的腹部许久，已然有些难受，正想找个理由劝开李母时，一颗水珠落在李白脸颊之上。一开始李白还以为是下雨，不过他待第二滴水珠落下时，李白终于反应过来，落在自己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李母的泪珠。李白没有抬头向上看，“大概母亲也不想让我看到她如此模样吧”，李白心里突然冒出如此念头，而后自然的伸出双手将李母抱住，右手还轻轻拍起李母的后背。李母双手忽然松弛下来，李白想象着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的场景，忍不住闭上双眼，摇了两下脑袋。

        大概是李白的动作挠到李母的痒处，李母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那副母慈子孝的场景瞬间崩坏掉。李母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骂李白道：“你这个臭小子，为娘好不容易积攒的眼泪，就这样被你糟蹋了”，然后不等在场的李家父子二人反应，便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院子里立刻安静许多，李白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父，想知道他到底会告诉自己什么事情。李父能感受到李白的目光，不过他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李父在想怎么开口，还是李父之前的话语起了作用，李父这次没有一口饮尽，而是小口小口的慢饮起来。

        李白见状也不好一直盯着看，只好也给自己满上，端起来细品起来，心里忍不住跟清川酒楼的醉中仙比较一番。

        李家的酒乃是自酿而成，用的也是自己耕种的粮食谷物发酵而成，自饮的同时也会供给乡人买卖，因此香气浓郁，喝起来较为醇和，入口和顺，但是酒水轻微浑浊。而醉中仙则不同，香气清雅，酒水亦是清亮，不过喝起来反而辣燥粗糙，又有灼热之感。

        不过要说二者孰好孰坏，李白却觉得自家的酒水亦不弱于醉中仙，不然为什么自己喝了醉中仙既没有醉也没有成仙，而喝了自家酒水却感觉如坠云雾？

        好吧，其实只是恰好有云层将月光遮住，导致院中突然暗了下来，李白酒后有些不明所以罢了。

        李父喝完杯中酒水，又抬头看了看天，终于开口道：“其实你阿母这几日的样子才算是她真正的性子，以前只不过是因为初来此地怕引起麻烦才特意为之”，李父略作停顿，而后继续说道：“你阿母乃是西域外族之人，想必你已然心中有数？”李白已然有些迷糊，不过还听得清楚李父的言语，于是点了点头。

        “为父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曾去过西域诸国游历，便是那时认识你母亲。之后也算历经波折，你阿母才跟着我远离家园来到此地，不久后便生下了你”，李父继续补充道。

        李白依旧不说话只点头，李父见李白似是有些不太清醒，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说下去，没想到李白居然还能出言“催促”，道：“然后呢？”

        不过李父并没有接着上文继续说，而是另开一题道：“你可知道为父当时为什么会去西域游历，而不去关中繁华之所？”李白却没有回应，好在李父只是以此开头，纵使李白没有应答也照样说了下去：“为父少时便在西域渡过，十岁那年才随你祖父迁至蜀地，之后又四处漂泊过一段时间才定居于此，因为为父成年之后便想着故地重游”。

        李父说完停来下看了李白一眼，李白似有察觉，亦抬起头看了过去，二人只对视一眼便各自挪开目光。李白照旧点头，李父则是再一次转过话题。

        “李氏先祖早先便居于关中之地，世代显贵，吾等本属嫡系，无奈突生变故，乃远走西域避祸。后汝祖父思念中原故乡，终踏上归乡之途，不过为免祸乱，并未径直去往关中，而是在蜀地停留下来，并在此繁衍开来。”李父如是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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