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和尚
  顾苍泽在前面失魂落魄地走着，女子在后面跟着他，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她吃了亏，怎么他这么一副难受的样子。“喂，你！”“啊，什么？”“你砍了我的一条胳膊，这事怎么算？”“我对不起，不然我也赔你一条。”说着举起手里的剑，女子吓得扑上去，“等等！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动不动就拔剑。算了，等我养好伤，自然会亲自找你算账的。你记住了，我叫刘昌左。”“谁？”看着顾苍泽迷茫的眼神，她刚消的气又上来了，“我刚到江湖上游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师傅何效儒你肯定知道吧。”“何，什么？”要不是他一脸的无辜，刘昌左怀疑他就是故意的，“那我师祖温明雪你知道吧？”“呃，对！知道，知道”你知道个屁！被顾苍泽一点诚意也没有的假话气得半死，险些骂出来，“你呢？将来我也方便找你。”“我叫顾苍泽，家师郑启。”“哈哈，没听说”等等，顾苍泽？半年之前四处杀恶人的那个？自己出来一年了，还是无人知晓，这家伙半年时间里就搞得妇孺皆知了。为什么？她恨恨地瞪着他。顾苍泽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刘昌左心想怎么也要找回点面子来，“你说坏人不可能变好，这下还有什么话说？”“是，我错了。”嗯？他都不狡辩两句吗？就这么承认了？他这么坦然反而搞得自己没法嘲笑他。她想了一会，想不出再怎么嘲笑他，只能继续恨恨地瞪着。搞得顾苍泽莫名其妙，“那个，你为什么和我走一路。”刘昌左心想我得看着你啊，刚屠杀了半个家族，现在又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鬼知道你还会干什么。“我也走这条路，不行吗？这路是你家的？”顾苍泽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坏人能改好的话，那么

  他纵身向另一个方向冲去，刘昌左被吓了一跳，他又想干什么？不敢耽误，立刻跟了上去。顾苍泽努力回忆着，应该就在这附近，那个地主的女儿应该也改好了吧？去看看，是啊，她的父亲残暴，可她无罪，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她吧，补偿一点是一点。前面就是那个地主的宅子，半年前这里的门前，地主被顾苍泽一剑杀了，而现在大概会安宁一点吧？不，宅子里传来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男人，女人和孩子哭喊声混杂着。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让那个农民当地主了吗？难道又有别的地主来了？顾苍泽闯进去，手持皮鞭，身穿华服的地主依然在抽打着跪在地上的农民，旁边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农妇，顾苍泽举起剑冲上去，冲到一半却停住了，因为他看清了了地主的脸。他白了，胖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绫罗绸缎，但顾苍泽记得，他就是那个自己救下的农民！顾苍泽呆住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刘昌左看着他不动了，等不下去，上去一把抢过了皮鞭，“你要杀人吗？”地主一扭头，这男的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你们是谁？少管闲事！他们不交地租，活该！”农民呜咽着辩解，“以前孙老爷在的时候，也没收过这么多。”“嘿嘿，现在孙老爷不在了，我”顾苍泽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正好飞进了宅子里，“你，你怎么下手这么狠。”“是我错了，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就让我来结束吧。”“等等，不许你再往前走了！”刘昌左拦在他的面前，“你杀了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杀了他，又能怎么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等着！”刘昌左来到屋里，想看看地主还有没有呼吸，却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泣声，什么声音？当她推开里屋的门，一股恶臭险些把她推出去，里面的景象，几乎让她落泪。

  顾苍泽正等着，地主竟然又飞了出来，刘昌左满面怒容地扶着一个女孩走出来，那个女孩衣不蔽体，面色惨白，身上遍布伤痕，看到顾苍泽，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圆睁，顾苍泽的表现也差不多，她就是原来那个地主的女儿。女孩看了看周围，突然离开刘昌左冲向地上半死不活的地主，疯狂地撕咬这，地主疼醒了，“怎么，你！”他双手掐住女孩的喉咙，两人同时出手，刘昌左击碎了他的左臂，顾苍泽斩下了他的右臂，在绝望的大叫中，地主被要穿喉咙咽气了。女孩满嘴鲜血，似哭似笑，她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怎么了！”“她好像是被呛着了，快”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女孩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路上，顾苍泽更沉默了，“喂，你，没事吧？”“我，我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可他们”“你也别太难过了，你这不是帮她报了仇了吗。”“我，想惩恶扬善，但结果呢？原来老实巴交的农民被我变成了残暴邪恶的地主，原本能锦衣玉食的女孩被我害成了那样。我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你，以后不要乱杀人了，毕竟杀人就彻底无法挽回了。”是吗？顾苍泽想着，也许吧，如果自己没有杀那个地主，而只是惩戒他一下，也许事情的结果会好很多？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和尚，他看到顾苍泽，仔细地打量了几眼，站住了。“施主这是怎么了？怎么郁郁不乐的？”“大师，学佛当真能不再烦恼吗？”“施主有什么烦恼，贫僧为你解开便是。”“我想行侠仗义，为什么最后，我失败的结果反而好，做成的结果反而坏？”“大概是施主你太冲动了吧，没有搞清事情，没有留下改过的余地，不是吗？另外你也应该想一想好的一方面，这样你会好受一点的。”“大师你说是容易，要看开哪有那么容易！”和尚双手合十，“施主，贫僧出家前是个农户，老母病重，急需钱买药，我无可奈何只能去抢劫，结果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把我打晕了，还拿走了我用尽积蓄买的刀，等我绝望地回到家，老母已经西去。幸亏我师傅路过，点化了我，我才渐渐释怀，如果我没遇到那个人，而是更狠一点的，我也许早就身首异处了；退一步，抢劫成功了，那我也迟早会被抓住，到时候老母就只能看着儿子被投入大牢了，或是在下一次失败。因此我并不怨恨他。施主，贫僧济天，日后有缘再会吧。”

  和尚飘然离去，留下顾苍泽呆呆地站在那里。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