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锋
        “小五，蔡家来人了，是蔡远山。”离家两日的唐城才回到家，大叔公就马上派人来了唐城家。蔡远山来了小河村？正准备换衣服的唐城楞了一下，上次在保定，自己已经很明白的拒绝了蔡家的招揽，而且护送蔡远山返回蔡家集的时候，更是当着蔡大户的面，表示出了跟蔡家的疏远。那蔡远山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果换做自己，绝对不会对一个三番五次拒绝自己的乡下小子给好脸色，可这货却偏偏找上门来了，难道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唐兄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见到唐城，蔡远山表现的很是热情，只是说话的很是，却特意在大忙人三个字上咬了重音，令唐城马上反应过来，敢情这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唐城暗自冲得意洋洋的蔡远山挑了挑眉毛，后者明显没有留意唐城的这个动作，只是故作玄虚的压低了声音对唐城言道，“唐兄弟，你有没有听说铁枪会的事情？”

        “铁枪会？什么铁枪会？我这几天和几个叔伯进山打猎了，你要是早来一天，可能我都没有回来呢。”在没有真正弄清楚才远山的来意之前，唐城决定装傻，进山打猎是个不错的借口。

        唐城装傻并以进山打猎为借口，似乎并没有出乎蔡远山的预料，呵呵轻笑两声，蔡远山才接着言道。“唐老弟，你就别瞒我了，我可是听说你们唐家弄了个20人的马队，而且人人都用上长火了。”蔡远山突然话锋一转，脸上也跟着流露出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来。唐城再次皱眉，心说这货到底想干什么，这话里话外的处处带着机锋。

        唐城皱眉的动作，这次被蔡远山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唐城皱眉的动作一闪即逝，蔡远山也就根本没当回事。“唐老弟，20条长火可不便宜，老弟若是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哥啊。老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两家联手合作，在这唐县地界里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吧”蔡远山这番话，终于令唐城明白过来，这货试想入伙来的。

        “蔡少爷，我们就只是些养家糊口的普通猎户，哪里有什么马队。也不知道是谁跟你胡说一通，我们小河村有几条长火，你蔡少爷还不知道啊。就你家送的那条长火是新枪，其他那些都是从落马坡土匪手里抢来的旧货，就连子弹都没有几发。”唐城这会是睁眼瞎话就来，说道子弹的时候，唐城还不忘记向蔡远山提出一个请求。

        “蔡少爷，正好说道这了，我正好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们蔡家帮忙。我知道你们蔡家在保定很有路子，就像麻烦蔡少爷帮忙，嫩不能帮忙从保定买一些子弹回来。要不然，用不上半个月，我们手里这些长火可就都要变成没用的烧火棍了。”唐城主动寻求帮助，这倒是有些出乎蔡远山的预料，他原本想着要等自己抛出所谓的证据之后，眼前这个乡下小子才会被自己死死拿捏住，如此一来，倒是不用自己多费心思了。

        “好说，这是好说，你要多少…”蔡远山笑着回答道，只是他这句话还都没用说完，最后子弹那两字都还没有说出口，蔡远山便忽然反应过来。“唐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着我们蔡家是铁枪会那样的山匪土贼？”勃然大怒的蔡远山起身站起，院子外面那些跟随他一起来小河村的家丁们也呼呼啦啦的站起来一大片。

        “怎么着？蔡少爷这是想跟我们小河村火并一场？”唐城也跟着起身站起，目视眼角抽抽的蔡远山毫不示弱。唐城的面无表情下隐藏着浓浓的戾气，而蔡远山的面色狰狞下却是慌乱和胆怯，两下一对比，自然已经分出高低。两人默默对视之际，得到消息的唐贵德等人也都带着人赶了过来，制短短十几息的功夫，蔡远山带来的那些家丁，就被小河村的唐姓壮丁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蔡远山或许不是个有大能力的家伙，但他并不是个不通事理的书呆子，眼见着自己带来的家丁，都已经被小河村的人给围住了，蔡远山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唐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年纪里，偶尔闹几句口角再平常不过。再说我这次冒昧登门，并非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

        蔡远山先服了软，唐城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又老神自在的坐了下来。蔡远山微微楞了一下，继而也跟着坐下来，“唐老弟，你相信我，我这次来，真的是受人之托。我有一个姑姑早年间嫁到了眉县，膝下就只有一儿一女，今年年初，我在保定上学的表弟背一伙土匪给绑了票，结果我姑姑姑父花了整整2000块大洋，才把我那表弟给赎回来。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那股土匪收了钱之后，居然残忍的割掉了我表弟的一只耳朵，所以…”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希望我们能帮着你姑姑出了这口恶气，最好能灭了那股土匪，蔡少爷，我说的对不对？”唐城突然打断了蔡远山的话，语速很快的对蔡远山言道。“蔡少爷，我都说了我们没有马队了，就算我们曾经成功围剿过落马坡的土匪，可我们手上并没有多少武器弹药。蔡少爷，我们也就比一般的猎户稍稍强一些，专门去打土匪，我们可没有这个能力，你最好还是去找别人吧”

        唐城的拒绝并没有令蔡远山觉着为难或是尴尬，反而伸手接过一个家丁递来的布包放在桌子上，布袋里的东西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唐城在熟悉不过，他已经猜出那布袋里装着的东西一定是大洋。果然，在蔡远山亲手打开布袋之后，映入唐城眼帘的正是白花花的大洋。“唐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是100块大洋，只要你答应出手，事成之后，我们蔡家还会奉上200块大洋作为谢礼。”

        300块大洋蔡家的筹码下的如此之大，也的确有些出乎唐朝的预料。“蔡少爷，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最好还是去找别人，我们就是一些乡下的普通人。如果是进山打猎，那还好说，可要是去跟土匪对仗，我们的确不拿手。”只是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大洋，唐城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疑，继续回绝蔡远山。

        “姓唐的，你到底想要怎样？”接连被唐城拒绝，就算自己已经把大洋亮了出来，却还是等来同样的回答，蔡远山终于恼羞成怒指着唐城怒喝起来。“唐城，别以为我不知道，铁枪会在牛头岭的老窝，就是被你们攻破的。我们蔡家虽说不算什么大户，可是在县衙里也算有几个熟人，要不要我把你那位山子叔跟县长说的原话复述一遍。”

        “蔡少爷，那又能怎样？”唐城微皱眉头看着满脸怒色的蔡远山，“蔡少爷，你说的这些，对我们又有什么用？我好像听说，铁枪会在牛头岭的老窝是被县长从保定请来的人攻破的，这件事，早就在县城里传开了。你现在非说这事是我们干的，那你就是再说县长说假话了，蔡少爷，要不要咱们去县长面前会所说理？总之，我不信你蔡家能强得过县长”

        “你到底想怎样？”蔡远山已经涨红了脸。

        “你到底想怎样？”唐城轻描淡写的反问道，“你们蔡家家大业大，不但家里养着那么多的家丁，而且在县城和保定都有关系。如果你们家想找那股土匪出恶气，根本就用不着来找我，随便花点钱从保定借点军队，别说是出口恶气，就算彻底剿灭那股土匪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干嘛就死心眼，非要把我们拖下水”

        被唐城反问的蔡远山无计可施，只得说出自己的本意来，唐城听了之后，只能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胡乱答应蔡远山。“蔡少爷，你这招可够狠的你明明知道那股土匪有晋绥军的背景，居然还非要我们去找他们的麻烦，你这是恨我不死啊”唐城的调侃令蔡远山无言以对，他来小河村之前，还想着唐城未必能敌得过300块大洋的诱惑，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失算了。

        “蔡家这也太黑心了吧亏得小五没有答应那小子，否则咱们就惹上烦了。”目送蔡远山带人离开，已经从唐城这里获知真相的唐贵德几人无不心中骇然。现在想来，还是大叔公有远见，如果换做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拒绝那300块大洋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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