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误打正着
        刘成正想说书店已经打烊，却不想一抬头，正好和唐城撞了个对脸，唐城眼神中暗藏的那种东西，令刘成没来由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收回。“两位，需要什么书，请随便挑选，看中了，跟伙计说一声就行。”刘成不动声色，露出一副生意人的嘴脸来，朝唐城两人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和这位大叔是一起的？”唐城嘴一撇、肩一塌，轻笑之间，流露出一幅玩世不恭的嘴脸来。书店老板被唐城的这句话给问的愣住了，虽说唐城和唐贵德是一前一后进的书店，可两人都是同样的庄户打扮，不管是谁看到两人，都会说唐城和唐贵德自然是一起的。可偏偏唐城便如此反问了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书店老板瞬间愣住，竟然不知道该如果回答才是。

        唐城身高接近一米八，但身形并不显魁梧，而且看唐城的样貌表情，分明也就十七八岁完全还没有成年的。可唐贵德却不一样，进门之后便一声不吭的唐贵德只是站在书店门内一侧，腰间鼓出来的一块，明显不是放置钱袋的位置。唐城言语不善，且唐贵德面色阴沉，书店里的那个小伙计先扛不住了，脚下微动之际，右手已经慢慢伸出去摸藏在桌下的匕首。

        “别动，我怕我控制不住，到时候会弄脏了你们这间书店。”唐城说着话，笑吟吟的掀起衣摆，的枪柄赫然出现在书店老板和小伙计的视线之中。书店老板不由得轻咳一声，已经靠在桌边的小伙计只得向后退开，而唐贵德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板贵姓？小弟登门，只是有笔生意想跟老板谈谈，我们可不是坏人。”书店老板暗自颤抖的双腿被唐城看在眼中，已经推翻之前推断的唐城，索性便打算开门见山。

        书店很快便关门上板，在书店老板的邀请下，唐城施施然去了书店的后院，而唐贵德仍是留在前面，顺带看着那个小伙计。“张老板，我刚才说过了，我们不是坏人，这东西，不过是我们拿来防身的。”和书店老板隔着一张桌子坐下，唐城笑嘻嘻的把腰间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书店老板那不住飘忽的眼神，更是令唐城确信自己的判断。

        “我知道你白天的时候，去见了两个警备司令部的人，我对那两人交给你的东西很好奇，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瞧一瞧。”唐城的直言不讳骇的那书店老板在凳子上一个摇晃，差点就从凳子上仰面摔翻过去。虽说自己定期去跟那些人会面，可自己每次都是小心翼翼，而且每两次便会更换一次会面的地点，眼前这个少年人为何知晓的如此详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强作镇定的书店老板忽然觉着自己的嗓子很干，以至于自己的话音都显得格外的沙哑起来。唐城却并未马上回答书店老板，而是面带笑意的拿起那支，然后打开弹仓，把子弹一枚一枚取了出来。在书店老板不解而恐惧的眼神中，唐城从一排子弹中挑出两枚重新装回里，再看书店老板的表情，已经是极度的恐惧中带着一丝崩溃之色。

        “张老板，我已经都说过了，我们不是坏人。冒昧登门，只是想跟张老板你谈生意，只要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我们马上离开便是。”唐城手腕一转，手中的便突兀的指着书店老板，本就已经是崩溃边缘的后者瞬间白了面孔，身子更是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张老板，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知道你私下里做的是什么生意，否则我们不会来找你。”

        “我…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帮着他们出手一些子弹和被服，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干这个，又不是我一人如此…”唐城的不动声色终于令这个强作镇定的书店老板崩溃的嘶喊起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的书店老板，决计想不到唐城此刻的心中欢愉程度。唐城刚才那番话，实际只是在诈对方，没成想歪打正着，承受不住压力的书店老板不打自招了。

        强忍着笑意的唐城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磕击，“那就说说子弹的来源吧今天跟你会面的那两个家伙，应该就是给你送子弹的吧？”无计可施的书店老板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唐城看到的是带着弹桥的六排子弹，这是整整30发步**。书店老板暗自留意唐城的表情，见唐城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书店老板只得咬牙，又从几个花盆里取出大小不等的几个油纸包堆在桌子上。

        “就只有这些了，现在是月初，只有到了月末的时候，他们那些人才会大批出手。”所有的油纸包都被打开，子弹被汇合在一起，在桌子上堆出一个小堆。唐城粗略点了下数量，桌子上的子弹有两种口径，一种是步枪弹，一种是驳壳**，总数超过了200枚。唐城也不客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洋扔在桌子上，然后把桌子上的这些子弹一股脑全都扫进了自己带来的挎包里。

        “出门没带多少钱，多了少了的，就这么多了。”唐城仍在桌子上的那些大洋，明显令书店老板放松下来，做黑市生意的就怕遇上不讲道理的愣头青，唐城肯付钱，就说明不玩黑吃黑的那一套，这样的人毕竟还是有底线的。“张老板，你是本地人，又是做黑市买卖的，想来一定认识不少像你这样的卖家。”唐城笑着拿出香烟来，先递了一支给对方。

        “张老板，咱们在商言商，总之我们不是坏人，也从不干黑吃黑的事情。我手上还有三根小黄鱼条子，你帮着我联系一批汉阳造步枪弹，只要价钱合适，咱们明天中午还在你这里交易。”唐城起身站起，临走前，还给书店老板画下一个大饼，至于书店老板如何琢磨，那可就不是唐城的事情了。

        “小五，你咋知道这家书店背地里干的是黑市买卖？”被书店老板亲自送出书店，唐城两人顺着街道走出一截，唐贵德这才开口向唐城问道。唐城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是去了上海几年，现在的唐城对唐贵德而言，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他越发的看不懂自己这个侄子了。

        唐城一声轻笑，随即对唐贵德低声解释起来，“德叔，我哪里会知晓这个书店背地里做的是黑市买卖。上海的黑市生意大多跟帮会有关联，保定并没有什么帮会组织，所以我判断军火黑市一定跟驻军有关。咱们白天不是正好遇到两个警备司令部的人嘛，一个开书店的怎么可能跟警备司令部有关联，仔细想想，这其中就有秘密可查。”

        “我进门就先把枪亮出来，那不但是为了警告对方，实际还是一个试探。德叔，你当时可能没有留意那两人的反应，书店伙计是个没长大的愣头青，可书店老板却早已经吓的两腿打颤。如果书店老板有暗地里的身份，就决计不会被一支手枪吓住，何况这支枪还只是别在我的腰带上，并没有被我**。”

        “书店老板的恐惧和慌乱，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一个没有背景却又跟警备司令部的人有私下联系的书店老板，在联想我白天亲眼看到那两人递了个布包给书店老板，结论自然不难猜出。”唐城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幅我就是诈他的表情来，令唐贵德此刻哭笑不得，心说自己这个侄子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德叔，我刚才从他这里弄到200发子弹，其中步枪弹和驳壳枪手枪弹一半一半，如果算上咱们先前的那些子弹，足够咱们每个人分到30发子弹。这点子弹打铁枪会可能还不够，就看书店老板明天能不能再给咱们一个惊喜了，我可是许了他三根金条，不信他不动心。”唐城此刻完全是一幅吃定那书店老板的表情，唐贵德见状，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那书店老板感到惋惜。

        “铁枪会的规模可要比落马坡那股土匪强了太多，只要拿下铁枪会，咱们今后可就不愁武器和子弹了。山子叔昨天不是还说村里还有想要加入咱们的人嘛，只要有足够多的武器和弹药，咱们就可以随时增加人手。只要能拉起100人，我就有把握护住乡亲们，至少不能被小鬼子轻易祸害了。”

        唐城猜的不算错，书店老板平白受了一番惊吓，原本在唐城两人离开之后，是准备找人打探唐城他们底细的。可是唐城临走时提到的三根金条，却令书店老板马上打消掉想要报复唐城的想法，开买卖为的就是挣钱，有三根金条可以挣，倒是犯不上跟钱过不去。只是短短两个小时，书店老板便连续拜访几个相熟之人，并从他们手中弄来400多发汉阳造步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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