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血神仙 (1 / 5)
        曲终人散。

        律光斛拎着我的衣颈出来，笑道：“已近子夜，今晚你也莫要回去了，府内房舍颇多，你便在我隔壁住下，待明日再说罢！”他饮酒甚豪，却并无半分醉意。

        斗元觉兀自未睡，还保持着我们离去时的姿势，眉头深锁，偶尔举子放下，却又摇头捡起。律光斛倒茶时发出的响声较大，他才恍似从梦中惊醒，看到我眼睛一亮，道：“茅兄弟，这道珍珑题是如何解法？”我还未及答话，他又抢着说道：“先莫要说，我再想想，一说出来，可就无趣了。”他痴迷于棋，言语倒对我愈发客气起来。

        一大早，律光斛便进房将我吵醒，原来昨晚斗元觉很晚才上床休息，翻来覆去的长吁短叹。他师兄弟二人同吃同住，吵的律光斛不得安宁，一夜不曾睡好。

        回到馆驿，见那驿差候在门外，神色惶恐不安。一见马车入院，当即随着上前侍候。黑玉军的士兵一走，此人缩着身子，嗫嚅道：“小的……茅公子，小的……往日多有得罪……”

        “罢了！”我摆摆手，道：“平日里你没少照看于我，茅某不是心胸狭窄之辈。”那驿差既惭且愧，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自此再不敢有分毫不敬。我这算是狐假虎威，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如若一只蝼蚁般的存在，但在这小小的驿差眼里，却是能与镇国大将军这种通天人物交往，身份显得也高贵起来。

        此后一连七八日，我都被接入将军府中听歌赏舞，欢饮达旦。与律光斛师兄弟的接触一多，关系逐渐亲近。斗元觉痴于棋，哥们儿记忆中的珍珑题有二十多道，对弈他更不是对手，轻轻松松胜之。律光斛无甚机心，且又贪杯好赌，对我来说，联络感情更是得心应手。我还琢磨着日后是不是把扑克牌什么的给制造出来，肥皂香水什么的我做不出，这个却很简单，一旦风靡世俗，肯定能发家致富，而且还可以做为交际的一种手段。是的，我想要越来越好，想要拥有的越来越多，财富，名望，地位，权力等等都要拼命努力挣取。

        这天风和日丽，从将军府回馆驿时才下午三点多钟。一时无聊，便让来回接送我的几名士兵将马车赶到月牙湖边看水。说是湖，其实不过一个足球场大小，只是水波潋滟，风景秀丽。

        回到馆驿时天还未黑，近日两腿已能微微使力，断臂处隐隐发痒，想是诸处伤患大为好转。心下快活，取出二两银子，吩咐驿差置办些酒菜。镇国大将军与六皇子出手很是大方，哥们儿充作伴当，陪其游玩聚宴，得了不少赏赐，除了物品，纹银亦有百两之多。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那驿差见我并不记恨于他，且脾气随和，无聊时常常拉他对酌，随侍的颇为卖力，接过银子，笑嘻嘻地去了。我靠在窗口吹风，忽见驿馆门口一株大树上树叶拂动，露出一片红色衣角，心中大惊。定眼看时，绿树成荫，枝叶婆裟，却又瞧不到了。我料想自己并非眼花，大骇失色，想必是那红衣女子潜入了积玉关，要么是把我劫走，要么是把我就地斩杀。

        慌乱片刻，登时有了计较。等到驿差转回，便又让他备了马车，径直行往将军府，推说想要斗元觉弈棋，心神不宁，输了两盘，喜得斗元觉心花怒放，大赞自己多日思索，棋艺大为长进。耗到夜深，当晚便宿在了将军府。

        此事是无法说的，否则晋国人定然生起疑心，积玉关守卫如此森严，那红衣女子又是武圣陆沐鱼之徒，何以以身涉险，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诗词犯禁的残疾之人吗？于情于理说不通，徜若泄露出经书之事，那哥们儿可又惨了！我才不信晋国人就因为仰慕我的诗词小曲，便不会翻脸无情。

        次日在惶恐不安中度过。我琢磨来去，红衣女子武艺十分厉害，这场祸事早晚是躲不过的，不如想个法子拿下她，将人杀了，死无对证，或许能遮掩过去。但是如何杀她呢？我思来想去，始终毫无良策。到得第二日下午，律光斛与一众侍卫聚赌回来，坐在椅上嘿嘿窃笑。我和斗元觉奇怪地瞧他数次，见他也不说话，面带微笑，不时笑出一声。待到这局终盘，哥们儿又输了。

        斗元觉春风得意，心情极佳，笑问：“师弟，有何好笑之事？”

        律光斛想要说，却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良久才道：“侍卫刘三儿不是赢了我的钱吗？昨儿个我配了一副泻药，偷偷下到他的茶水里，这小子……哈哈，这小子拉了一天，刚才掷骰子居然拉了一裤子……哈哈。”

        斗元觉也笑起来，道：“和他们计较什么，给人知道了，岂不小看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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