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恩断义绝 (3 / 3)
        “我已无意过问皇族的事情，今日携家眷出来，不过是当你是寻常朋友来招待。”江圣阳面上的表情看不出不妥，甚至还有些友善，“又或者你已见过了我们的那位陛下，说服了他放弃玄龙军进城，那样我们倒可以谈谈。”

        窝在母亲怀里的江小姑娘好奇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这个人她昨天刚见过。她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想要告诉母亲这个发现，可母亲却并不理会。

        “江大人，陛下他是有苦衷的，眼下可是生死存亡之际，这些事情你能不能以后再谈？”卢尚彦不想再让他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昨日尚且算了，今日陛下可就在身后，一旦说错什么就无可挽回了，自己再怎么帮忙也没用。

        “苦衷？卢大人，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苦衷来解释，我既守不住这慕家江山，倒不如早些看开，到时候他贺兰闳是杀是剐悉听他便，让我为这王朝陪葬，也算全了我的名节。君要当昏君，臣可不陪着他当佞臣。”江圣阳嘴角扯出一抹凄凉而嘲讽的笑，他低头目光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只是可怜了我的妻儿了。”

        七岁的江嫣还不懂父亲这眼神的含义，她只是觉得父亲每次见到这个人都会变得奇怪。想起上一次父亲那失控的样子，她忍不住好奇心抬头问自己的父亲：“爹，你昨日说的贰臣是什么意思啊？”

        稚嫩的童音问出了懵懂的疑惑，在此时听起来格外清晰。江夫人脸色的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失态地一把捂住女儿的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不许胡说！”

        卢尚彦瞳孔里染上了一丝惊惧，他不敢想象此时陛下是什么表情。

        “好，终于听到你的心里话了。”熙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人也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你要是早说了，朕都不会浪费时间来找你。”

        江圣阳看着突然出现的熙澜心被狠狠地一揪，他怎么瘦得都脱相了？看着他稚嫩却憔悴的面容，“我……”

        “贰臣，贰臣……”熙澜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也觉得朕通敌叛国，可通敌叛国为权为财为活命，朕为了什么？”

        江夫人满脸泪水浑身颤抖着，她看见自己的丈夫情况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忠臣，良臣，好一个死名节的良臣！”熙澜的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她觉得自己有些踉跄，“你到底为这个国家和黎民百姓做过什么？守皇权？还想着陪葬？这就是读书人的气节？”

        读书是为明事理，读书是为兴家国。熙澜仰头阖上双目，她已经无话可说。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城歌，她心里百感交集。再开口，她的声音里只剩下了冷漠：“无论朕这次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你——江圣阳，朕要将你贬为庶人，革除官职，抄没府邸家财，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好了，滚吧。”

        作者有话说：没日没夜的倒夜班终于结束了，身心俱疲。持续更新不易，很抱歉我没做到日更。接下来更新会稳定些，剧情也即将迎来，我会好好写出熙澜的所有心理历程。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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