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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群英荟萃(二)
东京城内市俗风气有个特点,就是好讲排场,大操大办。动辄便要举办家宴酒会,不管是官宦之家或是平民百姓,不论婚丧嫁娶、物候节令,凡有名目便会举办。或在家、或酒楼、或租场地。
东京的生活极其方便,只要肯花钱,无论办什么标准的宴会都有人帮你安排,几乎不用自己操心。只有当你想出风头,显得与众不同之时,那就需要你出些别出心裁的点子了。
开封人固然重奢华求享乐,其实也不独是京城。
上行下效,社会风气使然,全国各大城市莫不如此,如杭州、苏州、扬州、成都,以及已经衰败的长安,没有哪个城市不是日日夜夜笙歌燕舞。岂止是城市,许多繁华市镇豪奢之风也不遑多让。
另有一点,凡举办宴会雅集,离不开歌妓,这是宋时的社会潮流。上至宫廷庆典下迄郊野踏青,均需邀请歌妓参加,少则几人多则几十人,甚至上百人。
按照朝廷制度,歌妓可以佐酒、歌舞。但是为官的若要在家中办酒会请歌妓,则有一定限制,即必须先向官府申报。
举办酒会邀来歌妓,美酒美女美文,这又显身份,又露学识,还可一亲芳泽,大宋朝的文人们生活在这个时代真可谓如鱼得水,这是朝廷重文抑武的国策带给他们的最好享受。
柳三变进得大厅一看,叹道:好轩敞的一座厅堂!粗看一眼,已摆下十几桌酒席,还不显得拥挤。人已到的差不多了,各桌边几乎坐满了人。
柳三变本来就不想往里面去,扫眼一看见迎门未席还有几个座位,便迳直走了过去坐下来。坐定抬眼见围桌坐着的几个人,原来都认识,正是那日在矾楼一起饮酒的欧阳修众人。
互相见了礼,一个个不禁敞怀大笑,都道:这真是趣味相投啊,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说的是今日这厅堂境况啊。柳三变与众人闲扯了几句,这才往四下观瞧,一看果然如此,满堂客人中只这一桌人褐衣葛带,一望而知是身无功名的穷酸书生,显得很另类。而其他桌的客人多是锦衣华服,官员居多,富商次之。
主桌最为热闹,引得众人都引颈观望,其中两人最令人瞩目,宴会的主人宋祁宋子京道:“您就是‘云破月来花弄影’的张先张子野兄?”一个中年人赶快起身还礼道:“得非‘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耶?”言罢,二人哈哈大笑,旁边众人也跟着笑了,然后这一桌人又互道名姓以后,这才各自归座。
原来张先张子野也是填词名家,特别是小词写的极佳,状物写景善长遣词造句,因其词中有“云破月来花弄影”、“簾捲压花影”、“堕飞絮无影”等名句为当时人称诵之。大宋之人最欣赏知名词人及其名句,往往因其一首词或一名句,就成为这位词人的代号,故此世人美称张子野为“张三影”。又因他《行香子》词中还有“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句,又称他为“张三中”。而宋子京因其《玉楼春》词中的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而得到“春意闹尚书”的雅号。只是张先与宋祁初次相见的互相吹捧有些肉麻,有些做作,这让与会的许多人心中颇不自在,无形中伤了一些人的自尊。
那么张先张子野是怎样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看刚才样子,他与宋子京并不相识,应该不是宋祁请来的。
原来张先这个人很会钻营,他与晏殊的关系很不一般,经常出入晏府。张先也写慢词,还写诗,也作艳词,但却甚投晏殊脾气。
晏殊纳了一个侍儿,很喜欢她,每次张先来,晏殊必让她出来佐酒,多数时候她都唱张先所作之词。后来晏殊的夫人王氏不满,将此侍儿转与他人。一天,张先又来晏府,不见了此侍儿,心中闷闷不乐,饮酒中作《碧牡丹》一首,让一旁的营妓歌之,内中有“芭蕉寒,雨声碎”、“冷落轻弃”之句,令这场景有些凄凉。晏殊听营妓歌罢也很伤感,叹息道:“人生行乐耳,何必这样自苦。”命下人自宅库支钱,将此侍儿赎回。
这次张先适来东京见晏殊,为的是探问本届贡举消息,晏殊便让他与会。
前面各桌,众人互相介绍互道仰慕之意,又向相邻席位的其他客人互致问候,只是冷落了末席这帮人,欧阳修不以为然道:“管他的呢,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我们正好吃酒吃个痛快。啍,瞧他这志得意满的样子,不过就是个尚书省官员,我不久之后肯定会超过他。”
王拱寿笑道:“你先别吹,等你榜上有名之后再撂这狠话。”说的众人都乐了。
满厅之人听了刚才那两个人互致谀词,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欧阳修他们这桌那样无动于衷,有的客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还有的人巴结宋祁,提议让歌妓唱一首宋尚书的红杏词吧。
宋祁道:“不忙,我先尽完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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