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笼中的囚徒3 (1 / 2)
        听了狱卒的话，我浑身一阵乏力，身子摇晃了两下，这就要瘫软下去，幸好两只手撑住地面，也没有全倒下去。

        还有没有公理？我乃是黑水汗国的经学博士，大祭司，男爵，先可汗学习汉家礼仪，崇拜信陵孟尝有“养士之风”，从来不杀“士人”；何况黑水汗国刑不上大夫？即便是流放也是罚重了，只要赶回封地便是了。而如今却如何要杀我？可汗，好一个檀石通可汗，如今搬出这门子来，竟然召集诸位王公要他们写了赞成的奏疏再来杀我，你这便有根据了，好一个可汗竟然也有手段。

        现如今，可汗已经下了决心，哪位王公会得罪可汗救我这一个没用的人呢？死是早晚的事了，嗨，罢啦，罢啦。

        我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神，看见老军哭得很是伤心，笑了笑说道：“老哥莫要再哭了，如今依然是好下场。有道是人生自古无歧路，做得帝王亦入土。到头来都是一个结局，如今这结局我也早就想好了。”

        老军听我这么一说，便收了泪，问道：“大人不怕死吗？”

        “嗨！人生在世，谁能不怕死呢？然而怕又奈何，不怕又奈何？怎么都是一个死。也无意再想了。”

        “大人若要是还有奏疏，小人愿为大人冒死送上！”

        “不必了……”我叹了口气，“奏疏都送过一次了。错也认了，罪也认了，话已然说尽。可汗若是不杀我又如何对得起死于巫术之祸的先可汗，又如何当得了可汗？还好只是问斩不是烹杀、车裂，也算是个好死。就如此这般吧！”

        “大人，那夫人在外面等着，你还是见了吧！”

        我想了想，说道：“有劳老哥引了她来见吧。”

        老军出去引白景春进来，我则赶快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由于喜好中原文化，我特地在商旅的手中买了一身上好的汉人衣装。头上的冠带早在可汗亲兵拿我的时候就给扯掉了。我在那冠带上面还镶了块宝玉，如今也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刚进大牢的时候我披头散发，为了不辱斯文，我用一根草绳把发髻梳在头顶系好；衣裳还是有的，这是一件深红色的汉袍，虽然是粗布制作，然则染色工艺是上佳的。凡是染色必然是鲜艳的颜色最不好染，故而紫色最贵，而后是红色，最为容易的自然是黑色，紫色多是王侯衣使，红色也是难以得到。这衣着之中，最让我得意的便是我腰带。带钩纯金制造，螳螂样扣带，螳螂五寸多长栩栩如生，为了不让人抢了去，我用口水活了泥土涂抹了，仍旧挂在腰间。

        我整好了衣着，远远看到白景春由老军引着过了来。忽然想到自己目前狼狈不堪，实在不忍当面相见，于是赶快背过身去。只感觉到一阵胸闷气短，突然犹似血气不足，忽忽然站立不稳。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盘腿坐下，我左腿有伤，又盘不下去，磨磨蹭蹭之间听到背后银铃般的声音呼唤道：“周郎，周郎，你可还安好吗？”

        这一声周郎唤来，我直感觉神魂动荡，半晌没有做声。忽而又听见呜咽哭泣之声，我赶快回过头去。

        只见那白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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