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0101010
        晚饭六七点钟的时候，三个小伙伴陆续醒来。赵盛烨看到自己的手机里，有新邮件提醒，不禁怔了一下。出于谨慎，他没有直接用手机打开邮件，而是登录电脑，在电脑之中打开了那封邮件，仔细一看，就六个字：小花要的东西。

        啥东西？赵盛烨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什么，向身后喊：“花哥，美国那边，好像是得手了。”赶紧把邮件附件下载到u盘之中，小心翼翼的插到一台没有联网的电脑上，然后才点开了文件。花盛开和凌莉莉都凑了过来，看着满屏密密麻麻的1和0，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u盘之中的文件打开之后，不但花盛开和凌莉莉看晕了，天才电脑少年赵盛烨同志，也傻了……这段仅有10kb的小东西，却是标准的机器语言：18000多个0和1组成的文本文档。欧联萨奇甚至好人做到家，还给出了一个微软核心研发团队关于这段代码的内部会议纪要。

        赵盛烨愣了半天，才慢慢腾腾的拿出量子手机，拨通了刘闯的号码：“组长，请您过来一下。”放下手机，就看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

        不一会儿刘闯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走到赵盛烨身边：“赵博士，出了什么情况？”赵盛烨就干咳了一声，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我通过国外的黑客组织，搞到了我们想要的那段程序代码。”刘闯吃了一惊，他真想回头看一眼花盛开，不过还是强行忍住：“太好了，赵博士，你立了大功！”赵盛烨哭丧着脸，指着电脑屏幕发火：“有什么好恭喜的？谁特么看得懂这是啥东西？”用手指戳电脑屏幕，戳的砰砰直响：“一万八千个0和1字符组成的文件，您知道这是啥概念么？这超过了人类程序员所能够理解的范围，没人能看得懂这个。”

        刘闯还在傻傻的问：“那……那谁能看得懂这东西？”赵盛烨用手拍电脑机箱，砰砰砰砰拍了四五下：“它……它能看懂！您明白了吗？最终能看懂这段代码的，恐怕只有计算机cpu、内存和主板自身！”刘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身为项目负责人，他还想寻找救命稻草：“我们就没办法了么？”赵盛烨仰天长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缓了口气：“您听说过‘阿尔法狗’吧？在运算能力方面，人类和计算机是没法比较的，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不要说人工智能了，即便是在超级计算机面前，我们人类的计算能力也显得太小儿科了。人家是博士后、博导，我们是小学生，甚至是只会咿呀学语的两三岁小孩子。”

        “好了！够了！别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刘闯忽然发怒了，他指着那台电脑，对赵盛烨吼：“你是不是觉得这台电脑比我的计算能力强了千百万倍？”也不用赵盛烨回答，伸手就把电脑主机箱举了起来，“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又抬起脚来，用他穿着警用大皮鞋的脚，重重的在上面踩了一脚，然后才指着满屏乱码的电脑屏幕，问赵盛烨：“看到没有？老子能打败它！老子这种电脑白痴都不认输，你个电脑天才为什么要认输？”用手指着赵盛烨的鼻子：“你知道现在认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人类的文明时代结束了，像恐龙时代一样永远的结束了。”

        赵盛烨冷冷的看着刘闯，终于还是点了下头：“你说的对，现在就认输，确实太早了。”

        整个“红海”基地，所有对机器语言有深入研究的人员，有二十几个，都被集中到了五楼小会议室。王树财也混在人群之中，大家坐好之后，就见赵盛烨用投影仪，给大家播了一段计算机二进制语言文本。赵盛烨停住投影仪的一个画面，问大家：“这是我们目前截获的一段‘幽灵’源代码片段，各位都是计算机语言的爱好者，大家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十多个人，都呆呆的看着屏幕，谁也不说话。好半天，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人才苦笑着说道：“赵博士，您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咱们怎么可能看得懂……且不说它已经复杂的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而且很明显，这段程序代码，只是某个超级代码之中的一小段。”他扶了扶眼镜：“就算我们调拨足够的人力物力，几十年上百年的研究下去，把这段程序破译了，那也只是知道了这一段的运算理论，对我们现在寻找‘幽灵’的任务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剩下二十多个人，很多人跟着附和，表示同意眼镜男的观点。

        赵盛烨一改颓废的姿态，连摇头带摆手：“不对，不对，不对……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这么想就不对。”指着屏幕：“我们用常规的思维方式，只会掉进人工智能安排好的思维桎梏之中，一定有其它办法，可以让我们探寻出其中的的奥秘。”

        大家就又不说话了，王树财勉为其难的说道：“赵博士，这段代码确实太复杂了……”赵盛烨还想劝劝大家，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扭头去看刘闯，可怜刘闯也不知道说点啥好，正为难呢，就见凌莉莉怯生生的站了出来，看了看花盛开，又看了看赵盛烨，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有一点想法……希望不是给你们添乱。”赵盛烨也没心思跟小美女斗嘴了，顺嘴问道：“小白，你有啥好办法？”

        凌莉莉指了指那段屏幕中的代码：“大家知道，我不是电脑专业的，我是学医的，所以你们的问题，我有不一样的看法。”说完开场白之后，才正式说道：“大家都知道，只要是电脑开机联网，那么这段代码就秒级入侵，隐藏在微软程序包的母包之中。然后我就想，如果这是‘幽灵’做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爬走所有人的电脑资料，也不用这么费劲啊！就像赵博士以前说过的例子一样，对于犯人来说，高墙电网武装警卫，足够困住他们。可是对于蚊子或者小鸟来说，针对犯人的条条框框，根本没有什么约束力，以他的能力，随便编一个木马，都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达到目的……”

        赵盛烨的眼睛亮了，好像看着天使一样看着凌莉莉，拉着凌莉莉的小手：“说得好，小白，还有呢？还有呢？继续……”凌莉莉瞪大眼睛：“还有什么？没有了，我说完了。”赵盛烨大摇其头：“不对，不对，你没说完……”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虽然这段程序代码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暂时还翻译不出来。可是这种行为的目的，却很好猜想：‘幽灵’想通过这个东西，链接所有电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段代码……是不是正好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幽灵’的藏身之处？人工智能在目前人类科学程度所能提供的硬件设备制约之下，想达到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些能力，就势必要占据很大很大的存储与计算设备。虽然很难根据设备去寻找“幽灵”的藏身之地，可是海量的计算机硬件，必然需要消耗大量的电力，这个是绝对不可避免的痕迹。”摊了摊手：“问题是，这么长时间了，就在‘幽灵’还在肆虐的同时，我们居然监测不到任何大量电力集中消耗的证据，这说明了什么？”

        能源的消耗是个硬指标，不要说“幽灵”这么一个超级电脑程序了，就是朝鲜和伊朗的离心机，用了多少电，也能远程监控得到。

        刘闯也恍然大悟，顺着赵盛烨的思路往下走：“也就是说，‘幽灵’可能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而是……而是……”又说不下去了。可既然说到了专业问题，赵盛烨就可以顺着往下讲了：“如果‘幽灵’没有具体的藏身之处，又能使用大量的电力和硬件设施为自己做支撑，那么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剩下一个：‘幽灵’拆散了自己，把自己隐藏在整个互联网之中，以分布式程序片段和存储的方式部署在所有的计算机设备中。在做好相应的文件备份之后，整个互联网就成了‘幽灵’的老巢，即便是某些电脑或者某个地区的电脑全部被断网了，‘幽灵’也能依靠其它备份文件继续工作，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想计算什么，可以让全世界的电脑一起帮忙，他想得到什么资料的时候，可以像从自己的口袋里取钱一眼，探查所有电脑的资料……而这一切，是我们用现有的任何办法，都无法察觉的。”

        刘闯听了半天，哑然道：“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对付‘幽灵’……”

        赵盛烨坚决的摇头：“那可不一定……”回头指着屏幕之中的计算机代码：“如果我们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这段程序代码，很可能就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刘闯还是没有听明白：“你们不是说，这段程序代码，你们根本破译不了吗？”赵盛烨忽然笑了：“短期之内确实是破译不了……可我们何必要破译呢？按照分布式的原理，每个节点都是程序的出口也是程序的入口，只要我们给我们自己电脑上的这段程序再附加一个靶向病毒，那么……”

        刘闯乐了：“那么我们就能直接把‘幽灵’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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