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宋璟去职 (2 / 4)
        高力士连忙否认：“当着圣上，奴才不敢把话藏着掖着。再说，此为国家大政，奴才不知就里，不敢妄加议论。””

        “你放屁！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底细，那班官员哪个不追着拍你的马屁，这内廷外廷有些事朕可能不知道，你却是件件清楚！”

        高力士见玄宗声色俱厉，还以为他真的发了脾气，慌忙跪下：“陛下息怒，奴才实在是不敢妄议国家栋梁！”

        玄宗凝目看着高力士：“国家栋梁？哪个栋梁？朕给你看的是户部上的恶钱奏折，你这么扯到栋梁上去了？”

        高力士自觉失言，想改口也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再圆滑的狡辩也休想瞒得过耳聪目明的玄宗，无奈何只得说了实话：“奴才有所耳闻，宋相禁绝恶钱大刀阔斧，这才引得各方非议。”

        玄宗起身，背着手踱步：“也算是嫉‘恶’如仇啊！可是，身为首席宰辅，他难道就不懂得，慢病用猛药，有时候是要适得其反的。”

        “陛下圣明。”

        玄宗过来，居高临下看着高力士：“既然你一天到晚口口声声说朕是圣明天子，那你今天晚上就把藏在肚里的话统统说给朕听，半句也不许瞒着朕，想瞒朕，你就跪着，朕不开口，你就在延英殿跪一辈子。”

        玄宗话里有音，高力士天天陪伴左右，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咂咂嘴，慢吞吞地说：“奴才前几天听刑部一个官员说，御史台有御史参了林州刺史崔月芩一本，说他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上疏到了中书省宋相手上，他雷霆大怒，着吏部先革了崔月芩的官职，锁拿进京，下了刑部大牢，要治他的罪。大理寺少卿王皓审案，崔月芩大呼冤枉，王皓也觉得案中有不实之处，他代崔月芩向宋相陈述，宋相却置若罔闻，声言御史奏本绝无虚诳。可怜崔月芩在刑部大牢里无处求告，在木栅上撞得头破血流，糊了一脸，如同鬼魅一般，其情其景，也着实令人叹息。”

        玄宗似乎不太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在圣上面前，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话。”高力士咽了一口吐沫，接着说道：“其实还不止崔月芩一人，还有几个官员像他一样，此时也在大理寺候审。他们的家眷来京探望，大理寺的人因为宋相严峻，不敢让他们见面。那些家眷拖儿带女，京城内无人敢接济他们，落得衣食无着，只有在街上乞讨。”

        “你起来说话！”玄宗越听越是毛焦火燎：“冷酷如此！人说他是‘有脚阳春’，短短两年，竟然成了‘有脚寒冰’了！这些朕已有耳闻，一直不太相信，今天从你嘴里出来，不会有假了！”

        高力士站起身来，要扶玄宗到榻上坐下：“陛下，时辰太晚了，夜深风寒，伤人阳气，你还是安寝吧。”

        玄宗甩开高力士的手，沉着脸说：“朕不睡，你也不要睡，你立刻到中书省去找个值夜的来，朕要草拟一份敕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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